小荷覺得有些不對,慌忙想斷了自家小姐的心思,可一瞧自家小姐那模樣,又換作小聲自言自語嘟囔道“小姐怎麼不想想李公子名字還叫言玉呢”
不知為何,小荷說話時無意間抬頭看著自家小姐的眼睛,雖是依舊呆呆地抱著白貓望向窗外,但總覺得好像多了一絲光彩,這模樣兒,大概就是那些個書本上經常說的“娉婷婉約”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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洗完澡之後出來,換了南枝準備的新衣裳,韓序覺得神清氣爽,尋思著天黑還要一會兒,便想起陳婉約下午說的話,告訴南枝帶他去書房看看。
南枝當然不會拒絕,欣然答應。
因為這件事,在她來之前小荷已經對她特意交代過。
正是深秋,花水之間,全是清明,花草微動,細雨滴答。
兩人幾乎並肩走在亭廊裡。
韓序尋思著,趁著這個機會,正好從南枝這兒瞭解一下她對自家小姐的看法,便問道“你家小姐平日裡是個怎樣的人?”
南枝想了想,答道“同其他姑娘不太一樣,我家小姐打小就喜歡舞文弄墨,老爺說,若小姐是男兒身,保不齊真能能金榜題名呢,因為在詩詞文章這一塊,小姐天賦真的很好,甭管是筆墨書法,還是錦繡文章,小姐從小都是信手拈來,就連不少東京大人物瞧見了小姐的作品都一個勁兒讚歎不已呢。”
韓序又問道“那你家小姐可有心儀之人?”
南枝聽罷幽幽一嘆,“小時候小姐便常說,她將來的如意郎君,定然是文能治國、武能安邦的英雄,但不知道怎麼地,長大之後就跟變了個人似的,偏偏喜歡上一個鄉塾裡的教書先生,倒不是說教書先生不好,只是老爺夫人指定是不會同意這門婚事的,說起來,府上這幾年最頭疼的就是這事兒了。”
韓序點點頭,瞧了一眼南枝,“你平日裡也是負責伺候你家小姐的嗎?”
南枝答道“我確實是小姐院裡的,不過小荷姐才是我家小姐的貼身丫頭,但是小姐人好,平日裡待我們都很親近。”
韓序好奇道“那照你看,你覺著你家小姐是怎麼想她跟教書先生這事兒的?”
南枝聞言,疑惑的看了看韓序,悄聲問道“公子該不會是喜歡我家小姐吧?”
韓序趕忙連連搖頭,解釋道“那沒有,我只是覺得陳小姐待我很好,拿我作朋友看,我便想著多瞭解她一些。”
南枝看向韓序,笑了笑道“其實公子就算喜歡我家小姐也不奇怪,那些個公子哥兒,甭管是富家紈絝,還是高官子弟,只要見了我家小姐,哪有不喜歡的?”
韓序跟著點點頭,“這是自然,陳小姐花容月貌,又知書達理,定是有不少追求者的,但是我確實真就是拿她當作朋友,所以才想瞭解一下。”
韓序既然這麼說了,南枝自然是相信了,她瞧得出,這個李公子是個坦誠的人。
畢竟這樣一個窮且益堅,又一瞧便是心思單純的公子會有什麼壞心思呢?
所以南枝若有所思道“小姐打小便十分聰慧,又讀了那麼多聖賢書,所以我覺著,對於這事兒小姐心裡其實肯定是跟明鏡似的,道理她都懂,但小姐打小也是個十分執拗的人,只要她認定的事兒,心裡可倔著呢!老爺夫人又是很疼小姐,也是拿她沒什麼好辦法,這事兒到最後,還是要小姐自個兒想通才行。”
韓序稱讚道“有俏麗若三春之桃,又能清素若九秋之菊,我覺得陳小姐很讓人敬佩。”
南枝問道“公子應當也是有些才學的,可是已經考取功名?”
韓序搖搖頭“我想南枝你瞧我衣衫襤褸的樣子大概也能猜到,其實我並沒有讀過幾天書的,只不過是僥倖識得些粗淺文字,學問還尚未到家,哪裡會考的上什麼功名。”
南枝瞧了瞧韓序說話時候的神情,看向韓序的眼神有些奇怪。
韓序疑惑道“南枝是覺得我哪裡說的不對?”
南枝抿了抿嘴,道“我覺得公子所說,大概只有這一句不是心裡話,讀書人學聖人書本,哪個不是為了考取功名有朝一日報效朝堂?可我看公子,似乎是自己就沒有這個念想,是身不得以嗎?”
韓序沒點頭,也沒搖頭。
南枝見狀,便認定了自己的話。
好可惜的公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