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前從未在意過的細節,此刻變得格外明顯,讓許如煙有些心不在焉。
就在前院表面其樂融融之時,後院原本給下人居住的房屋裡。
許文熟練的煎好了藥,小心翼翼的端到床邊。
他的母親沈驕正躺在床上,面色蒼白的盯著窗外的天幕,眼神中透著一絲期盼與興奮。
察覺到兒子來了,沈驕猛的抓住他的手,有些急切的開口:“兒啊,那個許文,就是你,沒錯,就是你啊!”
兒子的樣貌既不像她,也不像那個負心漢,卻和她的哥哥極為相似。
雖然許文現在還小,年僅十四歲,五官尚未長開,又因過於瘦弱,臉頰凹陷進去,顯得有些皮包骨,但是絕對沒有錯。
無論是這個名字,還是她根據天幕推算出的年歲,長大後的相貌,都與兒子完全對得上!
許文平靜的點了點頭,安撫道:“先喝藥吧,母親。”
天幕的出現,對他的生活沒有任何改變。他只有在聽到自己名字時,才會稍微留意一下。
但是天底下同名同姓的人何其之多,怎麼能保證那人就是自己呢?
對他來講,過好當下才是更為重要的,現在母親的身體越來越差了。
這讓他心中不由焦躁起來,打算明天去書店多拿些麻紙,回來抄寫書籍。
書店的掌櫃是個心善的,起初覺得他年紀小,並不相信他能做好抄書這份活,但還是給他一個機會。
沒想到,許文翻看一遍書,便可過目不忘,將書本原樣謄抄出來。
再加上他要的報酬也遠低於市場價,這才順利把這活接到手了。
沈驕看著懂事的兒子,將想說的話嚥了回去,她心疼的摸了摸許文消瘦的臉頰。
“是娘對不住你,拖累我兒了,你回房吧,早點歇息。”
她好恨,恨自己為何不聽從家裡人的話,執意要嫁給口蜜腹劍的許意之。
家中生意落魄後,父母變賣了產業,離開國都,回老家去了。
想到母親離去前欲言又止,無奈的表情。沈驕心裡悲痛萬分,但還是保持著微笑,目送兒子離開。
如今,他們娘倆在家裡的處境越來越差了。先是她的管家權被奪,接著從前院挪到了後院居住。
這座宅院本是她的陪嫁,卻被安上了‘許宅’的牌匾。
雖然兒子盡力在隱瞞,但是沈驕清楚,自己的陪嫁早就用完了,她每日的藥費就是一筆不小的開支。
現在她用的銀錢,都是兒子辛苦抄書掙來的。她很慶幸,自己識字,並寫的一手好字,能夠傳授給兒子。
沈驕抬頭看著天幕中的畫面,想到蕭青雲的為人,堅定了自己的想法。
她作為孃親,已經讓兒子吃了那麼多苦了。如今,也該為他做些什麼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