比起這樣的地方,他無論如何都要回到自己真正想待的環境。
不知是回憶起讓自己覺得安心的東西還是如何,這個家所帶來的窒息感在逐漸消失。
鍾暮抬手摁壓在自己的胸口上,感覺到另一端所傳遞過來的不安的情緒。
興許是自己剛才太過於難受了,讓木禾都跟著一起受罪了,他在擔心自己。
怎麼可以讓一個身處於命隕城的瞎子還擔心起自己來了。
鍾暮用力深呼吸一口氣,握緊手裡的斧頭,猛地睜開眼。
眼前的光瞬息萬變,從有些模糊的視線之中,他看到了黃昏的光落在了街道上,遺忘之城損毀的大面積房屋看上去那般浪費,他回到了這危險的城市裡,卻從來沒感覺到這麼安心過。
“醒了?”一旁忽地湊過來一個腦袋,那小孩兒眨眨眼盯著鍾暮,然後確認一般點頭,“醒了,眼睛都亮了。”
鍾暮愣了一下,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回到了屋子裡,身上被觸鬚五花大綁,一旁坐著祭司,一旁坐著黎默,黎默大佬還不知為何單手捂著自己的脖子,正微笑著盯著自己。
“我怎麼了?”鍾暮木訥地問著,腦子一時間還沒轉過來。
“你被影響了。”祭司微笑著點點頭,“雖然你沒有在幻覺裡受到影響,忘記別人或是被忘記,但你反抗的動靜遠比一般人大啊。”
“啊?”鍾暮迷茫,扭動著身上的觸鬚,“黎默大佬能放開我嗎?捆著我幹嘛啊?”
一旁的小孩兒直指向黎默,“你拿斧頭一下就砍在了他的脖子上。。”
鍾暮:?!
“還砍了兩下。”
鍾暮:!!!
他一臉無辜,眼神澄清地盯著正在微笑的黎默,“黎默大佬……我不是故意的。”
“沒關係。”黎默淡淡地微笑,“清醒了好啊,一會兒讓你去我肚子裡看看碎屍。”
鍾暮欲哭無淚,“大佬我真的錯了……我不是故意的!意識清醒的情況下,我怎麼敢砍你呢!!”
他嗚嗚咽咽,還沒來得及痛哭,就被一旁卷著他的觸鬚尖尖戳了一下腦袋,“不會真的把你丟進肚子裡的,我這是在進行人類的開玩笑行為。”
鍾暮吸吸鼻子,“大佬,開玩笑得好笑才行啊。”
黎默微歪頭,“不好笑嗎?”
鍾暮用力地扯起嘴角,“好笑的,我正在笑。”
黎默滿意地點點頭,放開了鍾暮,正好他脖子上的傷口也修復好了,看上去完整無缺。
“你們兩個……還真是特別啊……”一旁的祭司不知道該說點什麼,“一個靠自身很快就脫離了影響,一個被砍了脖子也毫髮無損,你們不僅不像是遺忘之城的人,甚至連其他城的人都不像。”
祭司仔細地盯著黎默打量,“你的感覺也跟神明不一樣,很特別。”
黎默微笑,“我本來就不是神,我是來這裡尋找殺死神的辦法的。”
祭司微愣,“殺神啊……”
她的目光變得恍惚,“說不定這些城的神突然之間全部消失,都是被殺了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