穆北廷抬手揉了揉言辭的腦袋,就轉身利索地走出了醫院。
他也不忍心太逼著言辭抉擇。
感覺這種親情況,就像是小時候在電視上看到過的一種情況。
兩個母親帶著一個孩子爭著吵著去公堂,兩人都說自己是孩子的輕聲母親,各不相讓,讓縣老爺給她們評理斷案。
兩個母親公說公有理,婆說婆有理,最後縣老爺直接讓兩個人動手去搶,誰搶到了孩子就是誰的。
於是兩個母親一個拽著孩子的一隻手,把孩子當成了拔河繩,拼命的拉扯,知道孩子被兩個大人拽的疼哭了。
後來,其中一個母親鬆了手,認輸了。
縣老爺問她:“你為什麼不搶了?孩子不是你的嗎?”
母親哭著搖頭,心疼地說:“正因為他是我的孩子,我才捨不得傷害他,看著他哭我心疼,不如停手。”
穆北廷:“……”
他坐在車裡,後背靠著車座的後沙發,心裡卻黯然的很。
“我好像就是那個認輸的母親。”穆北廷喃喃地道。
宗越從後視鏡看了穆北廷一眼,疑惑地問道:“老大,你說什麼?”
“沒什麼。”
穆北廷搖了搖頭,就閉目養神。
在言辭面前一直保持著的強勢自信,此刻也變得脆弱起來。
他現在,跟言少時兩人,無疑就是那兩個爭奪孩子的母親。
事情才剛剛開始,言少時來時洶洶,自己卻快要認輸了。
他捨不得言辭難過,捨不得言辭傷心,捨不得言辭反覆糾結,左右為難。
從始至終,他沒有言少時心狠。
穆北廷此時格外看不懂言少時。
他不僅對自己狠,那輛車說撞上去就撞上去,且維護的物件也不是言辭,而是站在言辭面前的的自己,他當著言辭的面,好像英勇就義般地救了自己,讓自己和言辭從此活在了內疚中。
言少時還對言辭狠。
他為了報仇,明知道言辭是紀遠之的妹妹,還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倆談戀愛;明知道紀遠之的訂婚禮上,言辭會出息,還當場揭露言辭跟紀遠之的真實關係、當場揭露言辭的親生父親暗殺親生母親的事情……
導致言辭情緒受到刺激,失控地暈倒後開到住院,以至於現在總是忘事。
甚至現在,言少時也無所不用其極的用且一切方法和手段留下言辭,不管她的內心想法和醫院,也不怕她難過傷心,只要留住人就好。
“他肯定不是言辭的親表哥。”
穆北廷想來想去,最後得出這個結論。
以前那麼多證據那麼多次鑑定,一切都在證明言辭和言少時的兄妹關係;
所以穆北廷在心裡經過了否認、肯定、否認、再肯定……
到最後自己都有點神經質了。
但經過今天言少時的所作所為,已經超出了一個哥哥對妹妹正常的在意程度。
所以接下來,哪怕還有天大的證據證明,言少時和言辭是兄妹,穆北廷都不會再相信。
他經過糾結和猶疑,最終選擇相信自己的直覺。
是作為言辭的丈夫的,屬於男人佔有慾的直覺。
言少時對言辭有男女之情。
所以,如果按照言辭和言少時不是親兄妹這條可能性延伸的話,一切都說得通了——
以此推遲,那麼言辭根本就不是言鳳來的女兒,所以言鳳來才對言辭非打即罵,從來沒有好臉色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