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色大亮的時候,一地的狼屍也基本清理出來。
“這些義募士還沒到漠北就葬身狼口,我已經安排人給他們立了個冢。”管平樂騎在馬上,粗聲粗氣地和王頭說道:
“反正人也都沒了,你也可以掉頭回去了。”
王頭哭喪著臉,這一次回去,他要受罰的。
鏢師護送義募士去漠北,結果義募士都成了狼群的口中糧食,只有他們鏢師好端端的。
這情況,回去怎麼也說不清了。
“行吧,”王頭到底沒有多說什麼,只能衝著管平樂和江虎抱拳告辭,帶上幾個鏢師,轉頭往來時路走去。
“我這還是第一次看到王頭這麼垂頭喪氣的。”江虎瞧著人遠去的背影,感嘆道。
“誰能想到深秋了還能下大雨,”管平樂抹了一把臉,他一路趕過來救人,自己身上也淋溼了。
“此去漠北境也就三日功夫,大家腳程快些。”
聽說馬上就能到達漠北,在場的三家人都振奮了起來。
漠北雖然苦寒,到底也是個能安頓下來的地方。
隊伍重新啟程,這次,是管平樂帶著人在前面帶路,他手下的兵卒人手扛著一隻狼屍。
這是他們的戰利品。
“三弟妹,”郭氏也找到了沈昭昭,邊走邊說道:“剛剛那個武德將軍給我們的狼屍都放在驢車上,你看是到漠北再剝皮處理還是等修整的時候直接處理了?”
“著實佔位置,三弟還昏迷著。”
沈昭昭回身看去,原本就不寬敞的驢車前部滿滿當當地放著戰家人的行囊。
江虎和戰南星只能靠著。
這會兒再添上幾具狼屍,戰南星都和江虎擠到了一處去了。
戰南星又昏迷著,被江虎摟著,沈昭昭怎麼看,怎麼覺得扎眼。
驢車一晃,戰南星的腦袋就撞上了江虎的下頜。
江虎沒忍住抽了一口氣。
沈昭昭聽了,都替他覺得疼。
“二嫂,你想要把這狼屍留下來剝皮做衣裳不?”沈昭昭有更簡易的處理方法。
郭氏搖頭,“我們冬日禦寒的衣裳已經準備得夠多了,倒也不是很需要這狼皮。”
“再說,我剛剛聞到這些狼屍身上的騷臭味,做成衣裳,走到哪兒身上都是這味道,頂了天只能做成狼皮褥子。”
郭氏皺著眉,“到底也是人家將軍特意給咱們得,咱們也不能扔了。”
“那等晚上修整的時候,我拿去處置了。”沈昭昭說道。
郭氏自然點頭答應。
有四哥帶路,一整天一切都很平順,入夜的時候,沈昭昭來到驢車邊上。
江虎的傷勢已經好了很多,這會兒和其他差役一起坐在篝火邊上取暖。
越是往北,氣溫越是低。
驢車上,只有戰南星一個人半靠在行囊上,沈昭昭伸手試探地摸了摸他的衣裳。
白天倒是沒有雨,兩個小廝也幫他把昨夜淋溼的衣裳都換了。
這會兒摸著,人還是挺乾爽的。
沈昭昭從他身後的行囊裡抽出一條被子蓋在他身上,正在掖著被角呢,突然人被一隻大手帶著,往下按住。
沈昭昭急忙鬆開被子,伸手抵著戰南星的胸口。
戰南星眉頭輕皺,悶哼了一聲,緩緩睜開眼睛。
“疼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