戰家這邊,一家子正在美美地吃著油汪汪的煎包。
楊氏正把最後一口塞進嘴裡,正要拍拍手去休息,遠遠地,就看到了義募士那邊有個人影走了過來。
楊氏眉頭一跳,她看誰都不像好人。
“阿瑤,你看那個人,”楊氏叫住了身邊的戰之瑤,指著正往他們這裡走過來的王頭,“他肯定是見我們這裡有好吃的,過來討要的。”
“你趕緊去叫你嫂子把剩下的裝起來,回頭對方問了,就一口咬定咱們沒有。”
楊氏吩咐戰之瑤。
戰之瑤也看到了王頭往他們這裡走來,卻不覺得人是來討吃食的,“娘,不會的吧,那些義募士不是以和我們說話為恥麼?”
“他們覺得我們是犯人,他們自己品行高潔,這樣,怎麼會跑來向我們討要吃食?”
楊氏恨鐵不成鋼地伸出指頭戳了戳戰之瑤的腦門。
“你啊,都被你爹爹和祖父養得太天真了。”
“這世上哪有真的品行好的?”
“不過都是一些沽名釣譽之徒……”
楊氏正在教育戰之瑤,王頭已經走到了郭氏和林氏的面前,目光落在擱在乾淨包袱布上的幾個煎包。
“戰家的媳婦,”王頭清了清嗓子,“那邊義募士已經有人餓暈了,他們都是自願去漠北戍邊的人,你們這裡有沒有吃食能勻出來一些給他們的?”
說完,明晃晃地瞧著剩下的煎包。
郭氏腦門一下就衝起了火氣。
他們戰家本來就和那些義募士鬧的不愉快,那些人還對著他們的草料做了手腳呢!
現在竟然臉皮這麼厚的就跑來找他們討要吃食了!
眼瞅著郭氏就要一竄而起,林氏趕忙一把將她扯住。
“這位差爺說的是什麼話呀?”林氏起身,溫溫柔柔地開口,她是大家出身,口氣雖然不如郭氏那麼衝,卻帶著一種讓人不容小覷的氣勢。
“昨夜,我們用來引火的草料如何被人撒了尿打溼的,大家心裡都門兒清呢!”
林氏不卑不亢。
不明說是義募士乾的,卻也表明了態度。
“那是你們自己沒有顧好自己的草料!”王頭見戰家把這筆算在義募士的頭上,當先是替人打抱不平。
花兒和她的族人,都是那麼善良的人,如何會做這樣的事!
“哎,”林氏幽幽嘆了一口氣,“我們自己沒看好草料我們自己認了,所以今日也沒把這事鬧大。”
王頭點頭。
看來戰家人裡還有一些懂事的。
林氏瞧著他點頭,目光閃過冷色,“所以啊,我們這些犯人都懂的道理,那些義募士怎麼能不明白呢?”
王頭一臉莫名。
明白什麼?
不是說草料被人尿溼和義募士無關嗎?
林氏冷笑了一聲,“我們沒看好草料,我們自己認,他們義募士沒有帶好乾糧,他們自己也得認啊!”
王頭臉皮抽了抽,合著在這裡等他呢!
“這能算一回事嗎?”王頭急了,“義募士那邊都有人已經餓暈了過去,你們戰家這裡正好又有剩下的煎包,你們不勻一些給人家,難道要看著人餓死在今晚嗎?”
“我就要看著他們餓死又怎樣!”郭氏實在受不了林氏這麼溫吞的方式,大馬金刀地往前一跨,擋在林氏面前,雙手插腰。
“你……”王頭氣急,伸手指著郭氏,“好啊,我倒要讓大家都評評理!”
說著,王頭大聲喊道:“各位都看過來,麻煩各位給評個理!”
他把義募士那邊有人已經要餓死了,而戰家守著自己家剩下無人吃的煎包,也不勻出去的事情說了一遍。
“大家都聽聽,戰家自詡將門,竟然這般見死不救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