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虎張了張嘴,把目光投向前面的趙九三。
兄弟,對不住了啊!
他現在是不能說話的人設,拉了一把身邊差役的衣袖,示意把趙九三叫過來。
差役喊了一聲。
趙九三顛顛兒地過來了,帶著他那十分清澈單純的目光,信任地看著自己的頭兒。
“頭兒,什麼指示?”
江虎默默地指了指身邊的王頭。
王頭立刻過去,和趙九三勾肩搭背,把他剛剛自己決定的事情說了一遍。
“你們頭兒也答應了,你出面一下,把上房的價格加一加,讓這些犯人都住不起。”
這樣上房空出來,按照律法,驛站空置的屋子是要免費提供給義募士住的。
這樣,義募士住著上房。
而這些犯人自己出錢住著通鋪。
義募士們心裡也高興。
趙九三瞪圓了眼睛看著江虎,這是能說的話嗎?
江虎拼命地衝趙九三使眼色,眼皮都要眨抽筋了,在王頭瞧過來的時候,立刻低著腦袋,把不能說話給表演得十成十。
沈昭昭在一旁聽全了事情的起因經過結果,著實同情趙九三,江虎自己不想當夾心餅乾就把壞人讓趙九三幹。
她悄悄地看了一眼趙九三。
見他臉皮子一陣抽搐,似乎內心在天人交戰中,最後,長嘆一口氣:
“王頭,我頭兒現在都不撈犯人的油水了,我不能越過他去撈啊!”
“而且這一次的犯人也不是貪官,”趙九三指了指戰南星,“這位就是戰家的三公子,戰家你知道的,建國護國,就是一場戰敗了,才被流放的。”
“說起來也不能怪戰家是不是?”
“那既然這些犯人沒做錯什麼,我也不能盯著他們薅羊毛啊!”
趙九三擺出義正言辭的態度。
“王頭,所以義募士們沒有客房住這件事,不管是我頭兒、我或者其他的幾個兄弟,都不方便出面的。”
“我勸您那,就讓那些義募士自己去同犯人們商量,勻一勻?”
江虎靠坐在驢車上聽著,暗暗衝著趙九三豎起大拇指。
他就知道這個兄弟踢皮球是挺有水平的。
不關把他們差役折了出來,還給了王頭一個臺階下。
王頭嘴角抽動了下,目光從江虎身上掃過,又落在了江虎身後的差役身上,那差役第一時間就把頭轉開,假裝看天花板。
而趙九三,面上笑眯眯,實際上滑不留手,態度強硬。
他算是懂了,這一次的犯人來頭不小,雖然被流放了,江虎他們依然不敢得罪。
“王頭,你要不方便開口,我去幫你說去。”趙九三送佛送到西,拉著王頭往義募士的隊伍走去。
“大人,趙大人的口才挺好啊!”沈昭昭衝著江虎豎起大拇指。
就這麼四兩撥千斤幫江虎的尷尬給化解了,還不得罪她和戰家。
江虎尬笑。
戰南星十分好笑地瞥了一眼江虎,轉頭看著沈昭昭:“一會兒義募士如果真的過來和咱們打商量,昭昭準備怎麼辦?”
他不覺得沈昭昭是會主動讓出房間的人。
沈昭昭笑嘻嘻的,衝著前面,嘴皮子不停在和驛站掌櫃討價還價的郭氏努了努嘴,“夫君多慮,咱們家出面說話的,什麼時候輪到我啦?”
戰南星瞧了過去,看到郭氏叉著腰,大有掌櫃不鬆口,就和人大戰三百回合的架勢,會心一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