燭火明滅,書房寂靜無聲。
“呯!”
突然,張添猛地拍了一下案几。
巨響把幾個低頭不語的幕僚都嚇了一跳。
“我養你們這麼久,你們就給我一句找不到人?”
“那麼大輛驢車,還有一頭活蹦亂跳的毛驢,還能憑空消失了不成?”
張添氣得吹鬍子瞪眼睛。
這件事,發生在他張添治下的幽雲郡,對方打的人是他的小舅子!
夫人說的對極了!
這些人,就是在打他張添的臉!
幾個幕僚面面相覷,都在指望著對方先開口說話。
“父親,這大半夜的大動肝火,對身體不利。”
一個清朗的男聲從門外傳來,早先出現在鐵匠鋪的男子走了進來。
把一盅雪梨湯放在了張添的案几上。
“父親有什麼煩惱的事情,且同我說說。”
幾個幕僚見他進來,紛紛長出一口氣。
“阿竹來了啊。”
張添就這一個兒子,見到張文竹進來,心裡的火氣算是稍稍減退了一些。
把今日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。
“你說,對方今日敢用車壓你舅舅,明日會不會一巴掌扇到你母親臉上,後日會不會把我從這位子上撂下去?”
張添越說越來氣。
張文竹輕笑了一聲,“不至於,寶舅舅平日裡也沒少和人賭錢鬥雞,小打小鬧的都有,也沒見人來父親這裡打鬧啊。”
一句話,就把郭寶和張添分開了。
張添聽了,莫名就順耳,火氣也消了許多。
幾個幕僚心裡都暗暗佩服這位公子。
也只有他能順毛把郡守的火氣給捋下去。
“反正今日這事太惡劣,”張添想到自己嬌妻纏鬧,一陣頭疼。
“阿竹有沒法子把那傷害你舅舅的賊人找出來?”
張文竹轉身,讓幕僚喚來了幾個街上的見證人,大致詢問了對方的穿著。
兩個身著粗麻衣的女子。
還有一個,穿著皂青色袍子,瞧著像衙門皂吏。
但是又有區別。
燭火明滅,張文竹的臉上躍動著陰影。
看來。
他等的人來了。
驛站裡,沈昭昭半眯著眼睛洗漱完,在通鋪躺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