後來,他成了一個一無是處的殘廢,天天陰鬱地關在房中不見人。
現在,楊含柳的眼睛裡,倒映著一個一身是血,仿若從地獄中爬出來的男人。
“鬼……是鬼……”楊含柳哆哆嗦嗦地喃喃自語。
沈昭昭知道,現在是一個關鍵時機。
戰南星在這個時間點,當著楊含柳的面殺了胡縣令,目的就是為了一舉卸下楊含柳最後的防線。
她問出了今晚最後的一個問題:
“對戰老將軍有恩的人是陛下嗎?”
“還是另有其人?”
楊含柳懵懂地看著沈昭昭,“什麼?”
一直提著一口氣的戰南星輕輕撥出胸口的濁氣。
是他太急了。
祖父都被瞞著這麼多年,這件事的真相,怎麼可能會讓楊含柳一個小棋子知曉?
沈昭昭搖頭。
看來今晚的收穫僅限於縣衙後院庫房裡的東西了。
一個胡縣令,就是落實上頭命令的工具。
一個楊含柳,連工具都稱不上,只能算一次性用品。
沈昭昭把匕首交給戰南星:“她的生死,你定,或許要不要問問你母親?”
和胡縣令不同。
楊含柳。
怎麼說也是戰南星的親戚。
戰南星抬手示意楊含柳過去。
楊含柳抖得厲害,拼命地搖頭。
沈昭昭沒忍住,在她身後踢了一腳。
楊含柳失去重心,趴在戰南星的腳邊。
而後,感覺到一隻手放在自己的頭頂,她正要抬頭,就聽到戰南星輕聲嘆息著說道:
“楊家表妹……”
戰南星這人,如果溫柔起來,嗓音足夠給人錯覺。
楊含柳心裡狂喜。
表哥還是顧念著親戚感情的!
她無需怕他的。
只要是男人,對於可憐的女人都是憐香惜玉的!
楊含柳整理好心情,可憐兮兮地抬頭,開口:“表哥,含柳殘花敗柳,已經不奢求能同三嫂平起平坐,只盼能伺候表哥和姑母……”
戰南星收回手,打斷了她:
“走好。”
沈昭昭一轉身,就看到戰南星的腳邊,楊含柳的脖子被開了一道大口子。
鮮血四濺。
沈昭昭突然有點頭疼了,這案發現場,拍電鋸驚魂都夠格啊!
殺人容易,毀屍有化骨水,滅跡可就太難了嗷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