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間的山路比白日難走許多。
沈昭昭全神貫注在自己的腳下,可是她身後的趙平笙是個話癆。
“嫂夫人,”揹著人的時候,趙平笙也不叫謝小姐了,換回更加親近一些的稱呼,“我離京多日,對京中的情形不太瞭解,這次為何無人幫戰家轉圜?”
沈昭昭心裡誹腹:你問我我問誰?
“趙大人一會兒見到夫君,問他就好。”
沈昭昭客氣地把問題扔了回去。
“那南星兄可有同嫂夫人說起戰敗當時的情形?”趙平笙又換了一個問題,“我自小就認識戰家幾位兄長,憑他們和老將軍的本事,如何會敗在那些蠻夷的手中?”
趙平笙越說越是激動。
沈昭昭翻了個白眼。
這位縣令,還是個憤青。
“趙大人,雨天山路滑,要注意腳……”
噗嗤——
沈昭昭話還沒說完,就聽到身後一聲悶響,伴隨著布料撕裂聲。
她趕忙轉過身。
就看到問題特別多的趙平笙結結實實地摔了一跤,整個人坐在溼漉漉的山路上。
“哎呀,怎麼真摔了呢。”
沈昭昭訕訕地笑了笑,趕忙招呼趙平笙身後跟著他們一起上山的幾個漢子幫著把人扶起來。
她不是故意要烏鴉嘴的。
“無事,”趙平笙被扶起,拍了拍衣裳。
拍了一手的黃泥。
“沈姑娘當真是鐵嘴神斷!”跟在趙平笙身後的是一個陳家的男子,不住嘴地誇讚沈昭昭。
一個曹家的人見陳家拍上了馬屁,也急忙附和,“就是,沈姑娘說有蛇就有蛇,說有大水就有大水,說大人會摔就會摔……”
“咳咳咳……”沈昭昭一通乾咳。
被這麼一說,她烏鴉嘴坐實了啊!
那曹家的人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好像說錯了話,趕忙閉上嘴。
“不是……”趙平笙聽著他們說話,隱隱覺得有哪裡不對。
“大人,我夫君他們紮營的地方不遠了,”沈昭昭以為他要追究自己烏鴉嘴,趕忙打斷,當先轉身就走。
“大人,快些。”
“對,他們在山上沒東西吃,我剛剛得了些乾糧,要帶上去嘞!”
身後的人再一催促,趙平笙也只能壓下心底的疑問,跟著往山上走去。
之後的路,他特別注意腳下,沒摔了。
沈昭昭也樂得耳根子清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