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互相見到對方之前,大家的心都是懸著的,只有確認大家都好好的,心裡的情緒才陡然鬆弛了下來。
手被老夫人拉著不放,沈昭昭竟然覺得眼睛有些熱。
才分開這麼一會兒,卻像和自己家人經歷了一場生離死別。
大家都安然無恙,這是上天對戰家網開一面了。
不知不覺,她已經把自己當成了戰家的一部分,而面前的這些人,都是她的家人。
山脊上,喊人和哭聲漸漸小了許多。
另外兩家人也如戰家一樣,找到了自己的家人,差役們也聚齊了,開始清點人數。
“報,陳家沒有少人,有一個人摔了,說是走不了路。”
“戰家沒有少人,也沒傷亡。”
江虎聽了手下的回話,臉色稍稍好看了一些,最後看向曹家的方向。
過了一會兒,最後一名負責清點曹家人數的差役才回來。
差役臉色為難,“是,缺了那個斷了一條腿的曹鳴業。”
江虎走到曹家的時候,曹家亂成了一鍋粥。
每一個人都在說自己沒有看到曹鳴業,曹鳴業也沒有拜託自己攙扶他爬坡。
總之,把責任撂乾淨了。
這人一旦被流放,命就不是自己的了,也不是家裡的了。
差役追究下來,曹家所有人都得挨鞭子。
“差役大人,我嬸嬸和堂弟都在這裡,如果叔叔還活著,一定走不遠。”面對江虎懾人的目光,只有曹芽不卑不亢地站出來說話。
“剛剛場面那麼混亂,我嬸嬸只顧著帶堂弟爬山坡,忽視了叔叔腿腳不便。”
曹芽頗為遺憾地嘆了一口氣,看向他們的來時路,抹了抹眼角。
“不若等天明瞭,大人帶人去找找。”
“若是能夠找到我叔叔的屍……”
“我代曹家感恩大人了。”
沈昭昭也在關注著曹家的情形,聽了曹芽一番話,心微微一緊,垂下了眼眸。
曹芽,這是要讓曹鳴業生也是死,死也是死。
只因,逃犯連累全族。
曹鳴業,只能被泥石流沖走。
能在第一時間捋清楚利弊,能在自己父親面前代替全族下決斷,而決斷又如此狠辣。
這樣的人,會是一個從小失去母親教養的十幾歲小姑娘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