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爹!”陳雋看著自家老父親拄著柺杖,顫巍巍地往那山洞走去。
那山谷原本就黑,山洞更是像一個大張的嘴巴。
感覺走進去,就沒有回頭路了。
陳雋心裡打了一個寒戰。
原本他也累,想要去那山洞歇著的,現在再看那山洞,卻莫名覺得有些恐懼。
他在宦海浮沉這麼些年。
陳家能從前朝一直走到現在,有時候不是靠著多大的能力,而是對危機的敏銳意識。
陳老爺子聽到兒子叫自己,也沒有回頭,擺擺手。
示意讓他帶著人走。
“祖父不走我也不走了!”陳雋的兒子陳知是個半大小子,平常嬌生慣養的,早已經憋得一肚子氣。
見祖父一個人去山洞躲著,他立馬就衝了過去。
陳雋叫喊不及。
眼睜睜地看著人跑到了老爺子前頭。
陳家其餘人也紛紛鬆動了,想一起過去歇著,開口求陳雋給個準話。
“家主,哪有這麼正好的事情,不就下點雨麼?”
“三娃兒還這麼小,淋著雨,都一直流鼻涕了,一定不敢再繼續淋著雨了。”
“我以前孃家在山上的,這裡沒有水流的痕跡,就算有洪水也不會從這下來。”
你一言,我一語。
把陳雋說得有些意動。
“大人,您看這……”陳雋一面有些忌憚自己的預感,一面又被那山洞誘惑著,被家裡族人勸說著。
乾脆把決定權交到了江虎的手中。
江虎轉頭看向沈昭昭。
沈昭昭抿著唇,頂著黑夜中無數道期待的目光,冷然地說出了自己的決定:“走,去山脊。”
剛剛已經漸漸小了下去的雨不知何時又變大了,雨水順著她頭上的斗笠落下,像斷了線的珠子。
“聽你的。”江虎人狠話不多,既然決定相信沈昭昭,就乾脆信到底。
“爹!”
陳雋回身看向族人,嘆了聲氣,他得把自己老父親叫回來。
那邊,陳老太爺頭也不回,步履蹣跚,徑直往那山洞走去。
“有些人的命數就是如此,何必勉強?”眾人都沒有說話,只有曹芽輕聲說了一句。
她信沈昭昭。
而陳老太爺不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