楊含柳也沒有被人這麼指著鼻子罵過,還這麼明晃晃地說她肖想表哥,又羞又惱,一張臉白了紅,好不熱鬧。
“我……我沒有這麼想啊,”楊含柳眼圈發紅,看向了楊氏,“姑母,你是最懂我的,我之前真是沒有看清那是表嫂……”
一向懂她的楊氏默默地低下頭。
郭氏插著腰,岔著腿,擋在了不敢吭氣的柔弱婆母面前。
“我呸!”
“就你裝,當別人都是瞎子不成?”
郭氏抬手指著周圍一圈看熱鬧的人,“你去問問,誰看不出來你是存著心想害我三弟妹呢?”
郭氏指尖指過去的一片人,都不敢吭氣。
這個當口,誰跳出來站楊含柳,那誰就是郭氏剛剛罵的瞎子。
楊含柳紅著眼睛正要繼續為自己辯解,面前的江虎抬手。
“都閉嘴,你們休息一晚上都挺有力氣,還能吵架。”
“今日午間不休息了。”
圍觀的人唉聲嘆氣一片,不少人開始暗罵楊含柳沒事找事。
“人回來了,你也不用下去抓人。”江虎吩咐丁大牛。
眾人這才發覺剛剛郭氏罵人的功夫,沈昭昭已經往回走了。
還抱著一大捆幹茅草。
專心撿拾茅草的沈昭昭一回來就發覺這邊氣氛不對。
大家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。
“看吧,我三弟妹根本沒有想躲著逃跑的意思!”郭氏一句話蓋棺定論,順便給楊含柳飛了一個眼刀。
丁大牛扯了扯嘴角,他出身窮苦人家,從小就看不慣這些高門富戶不把別人當人的樣子。
他這個差役還沒說話呢,這些流放的人倒是先嚷嚷起來。
“沈氏是沒有偷藏逃跑,但是她拖延了大家出發的時間!”
丁大牛哼了一聲,小聲和江虎商量。
“頭兒,我看得給這個沈氏一些排落,讓這些人知道厲害。”
“不然以後一路上,你摘朵小花,我摘棵小草,咱們猴年馬月才能把人押送到漠北!”
江虎面無表情地聽著手下說話,心裡也在快速地盤算。
如果是剛剛啟程那會兒,像沈昭昭這樣,莫名其妙地拖著不走,去採一捆茅草,他眼睛都不要睜開,鞭子就甩過去了。
可是,這沈氏玄乎得緊。
“頭兒,我覺得要不先問問?”另一個差役名喚趙九三的,湊了過來。
“去去,問什麼問,一個婦道人家,就是沒見過茅草採著玩。”丁大牛眼皮一掀,不以為意。
趙九三:“這個沈氏之前就摘了芭蕉葉,就戰家人沒怎麼淋雨,這次說不定又是下雨什麼的。”
江虎也覺得多問一句,不耽誤功夫,把沈昭昭叫了過來。
差役商量的這個空檔,沈昭昭已經把幹茅草都分給了戰家人,讓他們把茅草都塞進褲腿裡,再在褲腳系一個結。
戰家人對於沈昭昭的吩咐,莫名的,就是兩個字。
信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