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就是在野外住一宿,又不是什麼大事,”老夫人轉頭,威嚴地看了一眼縮著腦袋的楊氏,“你是我戰家的媳婦,就是讓你上戰場都是正常的事情,何況露宿?”
“拿出戰家媳婦該有的樣子!”
老夫人中氣十足。
抬手指了指三個孫媳,“你這個當婆母的,還不如自己的兒媳來的有膽量。”
楊氏被好一通訓斥,苦著臉,不敢再吭氣了。
沈昭昭走在戰南星的旁邊,看著祖母訓婆母,看得好不快樂。
“很有趣?”戰南星被抬著,涼颼颼地冒出來一句。
沈昭昭立馬收斂臉上的表情,一本正經,“哪有,婆母擔心遇到野獸也是人之常情,祖母說的也沒錯。”
兩人都沒錯,誰都不得罪。
戰南星有些不悅地抿著唇,她雖然是他的妻,處處也都很招呼維護著戰家,和他,卻並不交心。
起初,他只想沈昭昭不給戰家添麻煩。
後來,他變得越來越貪心,想要的更多。
戰南星閉上眼睛,有些厭煩這樣的自己。
自從戰敗,傷了腿,他越發地討厭現在的自己。
隊伍又行進了一些時候,直到夜幕降臨,江虎示意停下,找了一處背風的小山坡停下,看著山坡下方不遠處粼粼的溪流,通知就地紮營。
說是紮營,連帳篷都沒有。
沈昭昭有豐富的野外求生經驗,剛剛落腳就忙活著拉著兩個嫂子和戰之瑤一起去劈柴折枝,就地生火。
沈昭昭挑了一根樹枝,拿出戰南星送她的那柄匕首,把樹枝的一頭削尖。
提著,捲了麻布褲子的褲腳,直接就下了溪水。
“三嫂,可得當心些!”戰之瑤看著沈昭昭越走越往深的地方去,擔心地大喊。
這一喊,可就把別家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。
有些婦人看到沈昭昭露著腿腳下了水,立時就看不過眼了,竊竊私語。
楊含柳也瞧見了,拉了自家的一個嬸孃,小聲說了什麼。
而後,楊家那婦人就走了過來,和楊氏說道:
“也管管你兒媳,咱們現在雖然流放了,她這麼露著腿,丟的不但是戰家的人,還丟我們楊家的人。”
楊氏也覺得沈昭昭這麼幹太扎眼了。
正要開口把人喚回來,就聽到老夫人在自己耳旁咳嗽了一聲。
楊氏立時就萎了。
縮著脖子當鵪鶉。
“楊家的嬸子,你也知道現在咱們在流放,我這孫媳婦有本事,想讓我們吃上好東西,這是好事。”
“一會兒你們啃黑饃的時候,就會想啊,如果你們家的媳婦姑娘也會捕魚就好咯!”
楊家那嬸子上門編排人家不成,還被老太太陰陽怪氣地數落了一頓,黑著臉,一扭屁股,回了自己那邊。
把情形同楊含柳說了。
“不管他們,反正咱們當親戚的,該提醒的也提醒了,回頭被別人恥笑,那是他們戰家自己的事情!”
楊含柳又看了一眼戰家那裡。
戰家老太太,非但沒有一點生氣,反而樂呵呵地慫恿其他孫媳婦也一起下水。
鬼使神差的,楊含柳又看向戰南星。
表哥,他怎麼想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