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昭昭看向戰南星手中的那把匕首。
這可是個熟物件。
當初她搶走這把匕首,戰南星可是拖著他那條傷腿,不惜摔在地上,也要搶回去的。
想來,這把匕首,對他而言,意義非凡。
他竟然捨得掏出這把匕首來和她當賭注。
沈昭昭笑了笑,沒有多說什麼,看向楊氏那裡。
楊氏看了看拉著自己衣袖,委屈巴巴撒嬌的外甥女,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白饃。
如果是以往,她早就已經心軟,把整個白饃塞給外甥女了。
反正她沒得吃,戰家其他人還能勻出來口糧給她,不會讓她餓肚子的。
楊氏拿著白饃的手垂了下來,正好就在楊含柳的面前,楊含柳恨不得當場就把那個白饃搶走。
“你看,她不會放著楊家人不管的。”戰南星冷笑了一聲。
從小到大都是這樣,楊氏對楊含柳,比對他們這些親生子女都要好。
沈昭昭興致勃勃地盯著楊氏瞧。
楊氏並沒有如楊含柳期望的那樣,把手中的白饃遞出去,而是揮了一下胳膊,掙開楊含柳的手。
最後,當著楊含柳震驚的目光,楊氏把手中的白饃塞進自己嘴裡,默默地走開了。
“哈哈哈,你輸了。”沈昭昭愉快地笑起來,衝著戰南星伸手。
戰南星沒有想到楊氏竟然當著楊含柳的面把白饃塞自己嘴裡,在沈昭昭的笑聲中,嘴角也止不住地上揚,一點沒可惜地將那把匕首放在了沈昭昭手心中。
“承讓。”沈昭昭樂呵呵地將匕首推出刀鞘,寒芒乍現。
“這把匕首是誰送……”她想問問這把匕首的來歷,話還沒問完,突然,被一聲尖利的哭嚎打斷。
沈昭昭立時看了過去。
只見曹家的人群裡,一個面生的年輕女子抱著一個小男孩,不住地呼喚著那個男孩的名字。
曹鳴業也顧不得自己的瘸腿,一把搶過那個男孩,把人翻過來,大力拍打著男孩的背部。
“琳兒!”女人哭得滿臉是淚。
“怎麼回事?”江虎帶著人過來。
“大人,這個男孩是我叔叔的兒子,在吃黑饃的時候,被噎住了。”一片混亂中,只有曹芽冷靜地回應。
呯呯呯——
曹鳴業紅著眼睛,拼命地拍著自己兒子的背部,試圖把噎著曹琳的那塊黑饃給拍出來。
無奈,越拍,曹琳的臉色越發鐵青了起來,張著嘴,凸著眼睛,一雙小手不住地摳著自己的脖子。
“趕緊救活來。”江虎臉色也不好看。
他是負責犯人的流放押送的,路上難免會有老弱病殘死掉,每每死一個,和文書上人頭對不起來,他都要費力氣去解釋造冊。
可這小兒噎住了,也不是江虎一句救活就能真的救活了。
眼看曹琳的動作漸漸軟弱了下去,曹家的那個年輕婦人嚎啕大哭,一把推開曹鳴業,抱著兒子不撒手。
“如果你還想救他的話,就把人交給我。”
哭聲中,一個清冷的女聲特別突兀。
曹家人循聲看去。
是沈昭昭,一臉淡然地看著那個年輕的婦人。
曹鳴業一把推開攙扶自己的人,一蹦一跳地衝上前來,擋著沈昭昭。
“怎麼?把我的腿踹斷還不夠,還要來禍害我兒子?”
沈昭昭歪歪腦袋,“哦,原來是你兒子,那我不救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