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昭昭回身看去,只見一個穿著粗布麻衣的婦人恨恨地瞪了戰家人,她的手上,還牽著一個怯生生的小男孩。
“曹夫人,我們確實不知。”林氏在閨中就認識許多人。
面前這位,雖然不太熟悉,總歸能說上幾句話。
“呵呵,”曹夫人冷笑了一聲,“瞧瞧,裝成了這副無辜的模樣給誰看?”
“你們戰家通敵叛國,撈盡了好處,可我們曹家拿過你們一星半點好處了沒?”
“你們張口就說我丈夫幫著你們傳遞的訊息,拉我們曹家陪著你們赴死,你們有心沒有!”
曹夫人的目光如果化成利劍,能把一頭霧水的戰家人剮成肉泥。
“走。”
說完,她也沒等戰家人回應,拉著男孩回了長亭裡。
老夫人握著沈昭昭胳膊的手開始發抖。
“您先別急,我去問問夫君。”沈昭昭安撫地拍拍老夫人,走到後面。
戰南星被兩個小廝抬著,見她過來,輕輕搖頭,“我回來的時候,重傷,人事不省。”
自然不是他把曹家人拉下水。
至於父兄,壓根就沒能回來。
沈昭昭點頭,抬眼,看了看天色。
烏雲聚攏,估摸著,快要變天了。
“一會兒上路,你們要抬得穩當些。”沈昭昭交代戰平和黃葉兩個小廝。
郊外的官道都沒有鋪石板,全是黃泥,一旦下了雨,又溼又滑。
人走著尚且要小心,何況兩個小廝抬著戰南星。
沈昭昭吩咐完就轉身走了,完全忽略了擔架上,戰南星的目光一直跟隨著她。
剛剛在老夫人身邊站定,沈昭昭就看到楊氏在一個年輕姑娘的陪伴下,哭哭啼啼地回來了。
“姑母,祖父就是一時生氣,您別放在心上。”
楊含柳說完,往戰家人身後看了一眼,也沒多留,轉身離去。
“怎麼回事?”老夫人也急了,如果三家人都對戰家有怨氣,這一路,可不好走啊。
楊氏哭得更厲害了。
“我孃家人全部獲罪了,我爹罵南星是掃把星。”
“如果南星也沒有回來,我們也不會被牽連流放,我爹他們還好好的待在京城……”
眼瞅著楊氏越說越不像話,一個當孃的居然為了孃家人,咒自己親生兒子,老夫人當時就厲聲喝止:
“閉嘴!”
“你還配當南星的娘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