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有依附戰家,才能在這場浩劫中保留下來,一點皮肉都沒有傷到。
來日她下了地,也有臉去見爹孃和哥哥。
青年一撩袍角,跪在地上,給老夫人磕了三個響頭。
轉身回城。
祝願姑婆還能回來這種話,人多眼雜,不方便講。
都在這三個響頭裡。
老夫人抹了一下眼睛,扶著沈昭昭的手,毅然轉向出城的方向。
“昭昭。”
一道女聲,帶著哭腔喚了沈昭昭。
沈昭昭應聲看去,來人是一對中年夫妻,雙雙紅著眼圈看著她。
這就是原身的父母了。
“昭昭,我可憐的孩子!”林冬娘憋了一路,在看到女兒的一剎那,沒忍住,痛哭出聲,一把抱住沈昭昭。
沈昭昭被抱了一個猝不及防。
只覺得孃親的眼淚順著自己的衣領滑到了心口,心裡痠疼痠疼的。
一抹臉。
手上的都是水跡。
她竟然哭了。
沈昭昭是個孤兒,被組織領養之後就一直按照既定的程式來培養,從來沒有體驗過這樣的人間親情。
她覺得,這種感覺,很奇異,也很讓人滿足。
“好了,女兒原來好好的,都被你弄哭了。”沈兆霖上前,訕訕地安慰妻子。
看向沈昭昭的目光躲躲閃閃,他對不起女兒。
當初只覺得戰南星是個好孩子,女兒嫁到戰家肯定不會過得苦,卻沒有想到,人剛剛嫁過來,戰家就被下旨流放了。
沈兆霖想好好地看看女兒,又怕看到女兒怨怪的目光。
“你還說,要不是你,我們昭昭怎麼會要被流放……”林冬娘泣不成聲,放開沈昭昭,揮起手臂就去打自己丈夫。
沈兆霖低著腦袋,全盤接受。
“姐。”
這個陌生的稱呼讓沈昭昭抬眼,看向面前這個比自己還高出一個頭的少年。
原身的雙胎弟弟。
沈迢迢。
在原身的記憶裡,就是一個不學無術的紈絝,成天在外面鬼混,雖然是同胞姐弟,但是兩人關係,一般般。
“這些盤纏你收好,”沈迢迢把一個包袱塞給沈昭昭,有點彆扭地看了她一眼,動了動嘴,到底沒有說出什麼話來。
沈昭昭都替這對姐弟感到尷尬。
“我這一去,不知道還能不能回來,”沈昭昭擺出一副姐姐的架勢,“你如果不愛讀書便不讀了吧,喜歡做工匠,就去學手藝,喜歡做生意,就幫著打理鋪子。”
紈絝最討厭別人勸讀書。
寶哥哥就是這樣,特別討厭寶姐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