空氣彷彿凝固,連秋風都停止了吹動。
“我不在乎。”
她忽然說道,打破一院沉寂。
“我不在乎這一切為什麼發生,也不在乎因誰而起,我只知道這一切必須結束。”
“三爺這話說的。”黑瞎子跟著搭話,聲音低了幾度,“怎麼聽著像在威脅呢?”
吳三省擺擺手:“哪能啊。”他的目光卻一直鎖定盛葳,“只是好奇,好個後生啊,那你想知道齊羽現在的下落嗎?”
“夠了。”張啟靈突然打斷。
“小哥還是這麼護短。”他端起茶杯一口飲盡,摸出張紙條塞給盛葳,“有空打這個號,無邪他二叔想請你喝茶聊聊天。”
“我不喜歡喝茶。”
吳三省也不惱,起身撣了撣衣襬:
“不打擾你們小年輕了,那有空多去杭州玩,我那大侄子身邊也沒個什麼伴兒。”
他瞥見張啟靈突然僵硬的脊背,話鋒一轉,“……你們年輕人之間多走動走動。”
這話似有深意,黑瞎子心罵聲老狐狸。
盛葳看著他走向院門的背影,突然開口:
“吳先生。”
吳三省回頭,眉毛微微挑起。
“去看看無邪吧,少抽點菸。”盛葳說,聲音很輕卻很清晰,“順便說一句,”
“有些面具戴久了就摘不下來了。”
話音一落,吳三省的眼神驟然陰沉,猛地轉身,眼中寒光乍現,那種長輩般的溫和像潮水般褪去,露出底下鋒利的礁石。
“小姑娘,好奇心太重不是好事。”
幾乎同時,張啟靈的手搭上盛葳肩膀,黑瞎子往前半步不動聲色擋住大半視線。
“你搞清楚,可是你自己來見我的。”
所以被她看穿,也是他自找的。
“三爺,天快黑了,小心找不到路回去。”黑瞎子插話,墨鏡後的眼睛眯成縫。
暮色四合,最後一線天光落在吳三省扭曲了一瞬又迅速恢復平靜的臉上,他忽然大笑出聲,最後只留下句意味深長的低語:
“難怪小邪會惦記你……”
待腳步聲徹底消失,黑瞎子鬆了口氣:“小混蛋,你剛才……”話到一半又咽回去,轉頭看向張啟靈,“啞巴,你教的?”
對方搖頭,任由她將下巴枕在胳膊上。
“你想知道?”那雙綠眸停留在黑瞎子身上,小手一攤,“五百,只接受現金。”
“小狐狸,見錢眼開的性子跟誰學的。”黑瞎子笑嘻嘻地打了一下她的手心。
“他知道多少?”她輕聲問。
張啟靈和黑瞎子交換了一個眼神,最後是黑瞎子嘆了口氣,伸手揉了揉她的發頂:
“足夠多。”他說,“但還不夠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