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海樓突然神色正經道:
“我只會讓鈴鐺響三次。第一次洗記憶,第二次織幻象,第三次……”
他指尖劃過微微的蠟筆畫,“得埋個錨點,防止她將來把爹媽認成布娃娃。”
“張家血脈過了七歲就會覺醒,記憶篡改最多撐幾十年,而且微微很聰明,普通暗示可能撐不到她成年,如果失敗……”
“那就給小朋友編個童話。”張海樓摸出顆棒棒糖塞進嘴裡,“說我倆是迪士尼逃出來的公主,專門給孤兒送城堡。”
張海俠倒是沉思:“現在反悔還來得及,張家人的命夠苦了,不需要再多……”
“已經決定了,這是為她好。”張海客打斷道。
……
他們換了身襯衫才去的六樓,走廊的消毒水味裡混著蠟筆味,牆面上爬滿歪歪扭扭的塗鴉,張海俠蹲身細看上面的畫作。
“嚯!這塗鴉夠野的,還挺有天賦!”
張海樓用鞋尖踢了踢牆根處的蠟筆畫,方方正正的牢籠裡關著個火柴人。
“筆觸力度不均勻,作畫時手腕應該被拘束過。”張海俠用指尖描摹人物的姿勢。
“這個蜷縮動作,是長期待在狹小空間形成的條件反射。”
張海樓指了指另一邊黃色蠟筆的太陽:
“這也是那小孩畫的?”
“心理治療師讓畫的。”張海客推開安全門,“但她畫得最多的是幾何圖形。”
張海俠忽然駐足,木匣貼著褲縫輕顫:
“哭聲。”
隔著距離,細微的啜泣聲像線頭般鑽進耳膜,門吱呀推開,空氣裡混著淡淡奶香。
病房裡的男人正抱著孩子輕晃,襯衫袖子捲到手肘,小臂上留著筆畫的“手錶”。
女孩蜷成團縮在他懷裡,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陰影,病號服下的小手鬆松攥著塊玉佩,奶貓似的小聲線正從她口中傳出。
張海樓吹了個無聲的口哨,摘下墨鏡:
“喲,孩子她爹挺俊啊。”
張海客沉默三秒:“現在還不是。 ”
張海樓突然笑出聲:
“現在不是,意思就是以後可能是?”
他衝張海客擠眉弄眼,“你們海外張家撿孩子的本事見長啊,快趕上我娘了。”
推門聲驚動了裡面,懷裡的孩子突然止住哭聲,翡翠綠的眼睛蒙著層水霧,睫毛上還掛著淚珠,露出小臉轉頭看向陌生人。
張海俠的瞳孔縮了縮,那孩子看他們的眼神不正常,甚至……他感到一種獸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