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轉身從五斗櫃裡摸出個青花瓷杯,往裡頭倒了半杯涼茶:“行!那就以茶代酒,咱們走一個!”
……
熱氣騰騰的餃子在瓷盤裡堆成小山,韭菜的清香混著香油的醇厚在舌尖化開。
白澤夾起一個餃子吹了吹,又放進了我的碗裡。
姥姥見狀又連忙往他的碗裡塞了一大塊醬牛肉。
“小白啊,姥姥不知道你們要來,也沒準備啥像樣的飯菜,這醬牛肉啊是你二姨飯店的,你嚐嚐好吃不?”
白澤夾起一大塊醬牛肉放在嘴裡咀嚼了兩下,便由衷讚歎:“嗯……好吃!姥姥,二姨這飯店味道做的,可不比五星級酒店差!”
姥姥被白澤哄得合不攏嘴:“小白啊,好吃你就多吃點,你要喜歡吃,回頭我讓你二姨給你多做點,到時候你帶回家給你父親也嚐嚐……”
我一聽這話,便十分感激地看向姥姥——這小老太太是在幫我哄未來公公呢,想讓他早點接受我。
可白援朝算計了一輩子,又豈能是一兩塊醬牛肉能擺平的?
不過姥姥提到了二姨,我便忍不住問了一句:“姥,我好長時間沒看見我二姨了,她最近怎麼樣?”
姥姥夾起餃子的手頓了頓,好半天才緩緩開口:“你二姨啊……最近總是神神秘秘的……”
她把手裡的餃子塞進白澤碗裡,轉而繼續說道:“你二姨最近總是好幾天好幾天不回家,就連飯店她現在說扔就扔,你說說她這不是胡鬧嗎?”
“有時候她好不容易回來了,我和你姥爺下樓遛彎尋思去飯店看看她,結果一去飯店,你鄧香姨說她又走了。我問你鄧香姨她人去哪了?可你鄧香姨也說她也不知道。”
我皺著眉看著姥姥:“不對啊,我二姨那可是出了名的工作狂,這飯店開了這麼多年,她從來沒休息過一天,什麼事能讓她連飯店都不顧了,還成天往外跑?”
“可不就說這個事兒嘛!我問她好幾次,可她都不和我說實話,還說她都這麼大的人了,知道自己該做什麼,讓我少操心。你說她這神神秘秘的,我能不擔心嗎?”
“難不成是她談戀愛了?不能啊……我二姨跟我姨父感情那麼深,她應該放不下姨父才對啊!”
姥爺咂吧一口白酒,隨後撇撇嘴冷哼道。
“哼……她要是真談戀愛還好了!瑤啊,你姥姥沒跟你說明白,其實你二姨每次出去也不是無跡可尋的——她每次回來總會帶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回來,什麼搽臉的雪花膏、‘奈米能量水杯’、磁療帽子、護膝、護腰啥的,還有各種說吃了能‘清除血液垃圾’的保健藥。
哎呦,總之那東西老鼻子了,洗頭膏、牙膏、香皂,就連褲衩襪子都有。你去你二姨屋瞅瞅就知道了,她那屋都快堆不下了。”
“啥玩意?還有保健品?姥姥姥爺,這些東西你們沒吃吧?”我有些緊張地看著老兩口。
姥爺氣的衝我翻了個白眼:“哼,能不吃嗎?你二姨頭陣子就把那‘能清除血液垃圾’的保健品給我和你姥拿來了,非讓我倆吃,還說這東西連得了十年腦血栓的患者吃了都康復了,效果好得很。什麼肺子裡的煙油、腸道里的宿便、肝臟裡的毒素,都能清理得乾乾淨淨的。把那話講得別提多神了!”
“你倆不會真信了她的話,吃了吧?”我顯得有些擔心。
姥爺冷哼了一聲:“哼,我可沒吃!我這抽了一輩子的煙,攢下的這點老煙油,能隨隨便便就讓人給清理乾淨嘍?我跟它們相處了幾十年,都有感情了,我怕我這肺子到時候一傷心,再鬧出點什麼毛病。”
我和白澤齊齊看向這個倔老頭,“噗嗤”一下都笑出了聲。
可我倆笑了,姥爺卻沒笑。他板著一張臉繼續說道:“我是沒信她那鬼話,但你姥姥卻信了!你姥姥吃了兩天那藥,結果拉得都直不起腰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