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輝果然奸詐,他見我奪了大師兄體內的魂珠時一直隱忍不發,實則是在試探我體內的業火究竟煉到了什麼地步。
如今他有了七成勝算後,便發動全力和我搶奪齊然身體裡的靈珠。 我背對著唐輝,雙掌貼著齊然心口,滾燙的業火順著掌心紋路瘋狂湧入,將靈珠的金光一寸寸往外逼。
齊然周身血管暴起,脖頸青筋如同扭曲的蚯蚓,卻仍強撐著反手拍出一掌。
他掌心符咒與唐輝的黑霧轟然相撞,爆發出刺啦聲響,石室的地面瞬間裂開蛛網狀的紋路。
見狀,唐輝大怒:“齊然,你這個吃裡扒外的東西!你自幼我便把你養在教內,沒想到你居然勾結外人來對付本座!說,你是什麼時候對我起了外心?”
齊然嘴角溢位黑血,冷笑聲從他的齒縫裡間擠出。
“哼,從我知道你是我生身父親的那一刻,我就決定我早晚有一天會親手殺了你。”
“父親?”唐輝的聲音裹著陰笑,黑霧凝成的面孔在身後扭曲變形,宛如無數厲鬼重疊嘶吼。
“不過是個稱呼罷了。當你把我視作教主時,連呼吸都要看我的眼色;怎麼,得知你我二人血脈相連,反倒生出不該有的妄想?說到底,不過是你心裡那點可笑的倫常作祟——真以為生你之人,就該護你周全?”
唐輝的黑霧突然化作萬千細針,穿透齊然的掌心符咒,深深扎進他手背。
齊然悶哼一聲,膝蓋重重砸在地上,可仍固執地挺直脊背。
我能清晰感受到他體內靈力翻湧如沸,一邊要抵禦唐輝的侵蝕,一邊還要強行壓制靈珠暴動。
他的後頸咒印泛起妖異紅光,與唐輝的黑霧針鋒相對,將滲入體內的陰力灼燒得滋滋作響。
齊然咬著牙,鮮血順著嘴角滴落,在地面暈開深色痕跡:“我從未想過你會護我周全。
但我難以接受我的出生,不過是你處心竭慮的一場陰謀,或許在你的眼裡身為容器的我就不該有自己的思想,我自幼承受的那些痛苦,卻不該是我本應承受的。”
他的瞳孔因靈力消耗而微微渙散,卻仍死死盯著唐輝。
“兒時,我多麼渴望自己能得到家人的關愛,呵呵呵……可讓我萬萬沒想到的是,家人卻是給我帶來最大痛苦的根源。
說實話,我很羨慕閆卓,他與我同樣血脈相連,身為容器的他,卻被他的師父如子般疼愛了多年,他的師弟師妹也帶他如親人關愛。他從不缺愛,可我呢?
中考得利,考上重點高中後我以為你和易真能會高看我一眼,可你們倒好在我高二時強行讓我退學,只為讓我助你完成你口中的大業!你可知當時我有多痛,十年寒窗苦讀卻在你的眼裡一文不值!
唐輝……這些年你帶給我的除了痛苦還有什麼?”
唐輝的面孔在黑霧中徹底扭曲成惡鬼模樣,他周身陰氣凝成實質,發出令人牙酸的骨裂聲。
“哼,後悔了是嗎?那我就親手毀了你!”
隨著他一聲暴喝,他的雙手突然化作巨大的黑色利爪,掌心浮現出詭異的血色符文,朝著齊然和我狠狠拍來。
齊然面色劇變,拼盡全力結出防禦法印,可在唐輝這全力一擊下,不過是螳臂當車。
巨大的衝擊力瞬間將我們掀飛,我撞在石壁上,吐出一口鮮血,眼前一片模糊。
而齊然更是被利爪直接貫穿肩膀,整個人如同斷線的風箏般倒飛出去,重重摔落在地。
唐輝吞下魂珠的瞬間,整個人像被吹脹的黑氣球,石室的牆壁都跟著嗡嗡震顫。
他隨手揮出一道陰氣,地面立刻裂開深不見底的溝壑,我連滾帶爬才躲開。
我剛想甩出業火,卻見他化作十幾道黑影在四周亂竄,我的攻擊全打在空處,沒能傷到他半分不說,反而被他反手甩出的屍霧嗆得直咳嗽。
齊然的身形突然從毒霧中顯現,他從唐輝的側面撲過去,整個人像藤蔓似的纏住唐輝。並且雙手死死的扣住唐輝手腕上的神門穴。
被他這麼一扣,唐輝頓時像是被斷了電的開關,任憑他怎麼努力也在做不出半點反抗。
齊然額頭上青筋暴起,咬牙喊道:“他現在正在用‘周天運轉’吞納魂珠,膻中穴靈氣最亂!快用業火燒他那裡!”
唐輝暴怒,黑霧凝成尖刺扎進齊然肩膀,鮮血立刻染紅了他的衣衫。
我攥著業火的手直髮抖:“不行!你們貼這麼近,我會傷到你的!”
齊然扭頭衝我笑,血沫順著嘴角往下淌:“我早就該死了!現在這副不人不鬼的樣子,能死在你手裡,也算是解脫了!”
他的身體猛的再次發力,雙手更加用力的扣著唐輝的神門穴,雙腳在唐輝的背上不讓他做出一點反抗。
“再不動手,等他把魂珠煉進丹田,我們所有人都得死!孟瑤,想想你大師兄,想想你的職責!我齊然在大道面前,哪怕魂飛魄散又算的了什麼!”
我咬著嘴唇後退半步,看著齊然後頸暴起的青筋——那是被唐輝種下的控魂咒在發作。
“可你是大師兄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,我不能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