剛跨上摩托後座,我就暗暗叫苦……
只因這初雪已斷斷續續下了幾個鐘頭,最早落地的雪因白天氣溫還高,化成水滲進土裡,入夜氣溫驟降,生生在路面結出層薄冰。
新落的雪輕飄飄蓋在冰面上,更像是給這坑坑窪窪的土路鋪了層鬆軟的陷阱。
大志哥擰動油門的瞬間,車輪碾過積雪發出“咯吱”一聲,緊接著便是打滑的刺耳摩擦,車身猛地向左側一歪,但好在大志哥穩穩地抓住了車把,不然我倆肯定得摔到路邊的壕溝裡去了。
我的心臟幾乎要跳出嗓子眼,望著前方隱約可見殭屍身影,又瞅了瞅腳下打滑的路面,忍不住對著大志說了一聲。
“大志哥,要不我還是下去吧!摔著我事小,耽誤抓殭屍事大了!”
“別動!摟緊了!”他頭也不回,聲音卻透著十足的篤定,油門再次轟鳴,摩托車在雪地上劃出半道弧線。“當年咱村雪比這還厚,我騎著這車送王嬸去鎮醫院接生,都沒出過岔子!這點雪,哥閉著眼都能過!坐穩了!”
“好,大志哥,全看你的了!”
“放心吧!”……
就在我倆說話的功夫,那成了事的老太太突然腳步一頓,隨後調轉方向,往一家院門口堆著的草垛上跳。
那草垛子堆得還挺高,幾乎和那戶人家的院牆一樣高了,而且最要命的是這家人應該是為了拿取稻草燒火方便,還把草垛子故意壘成了階梯似的。
這可給這老太太造就了方便條件,照她這蹦法,三兩下就能跳進院子,到時候可就麻煩了。於是,我急得大喊:“快,大志哥!不能讓那老太太進院子!”
“好,閆閆,你就坐穩了,剩下的交給我!”
大志哥瞬間將油門擰到底,摩托車嘶吼著衝向前方,積雪在車輪下飛濺成霧。就在摩托即將接近那草垛子的剎那,我踩著摩托後座猛地起身,藉著衝力縱身一躍,穩穩落在鬆軟的稻草堆上。
然而,我剛落地,就見老太太已經躍進了院子。
見狀我絲毫不敢耽擱,也跟著老太太往裡跳。
可是我這剛起步就有些後悔了,因為這老太太剛一落地就被牆根下的石槽結結實實地絆了一下,摔在了地上,來了個狗搶屎。
可她畢竟如今是殭屍,即便摔得不輕,但卻沒啥事,身體一個用力立即爬了起來,接著往前跳。
但我就不行了,我可是血肉之軀啊,即便我在空中儘量調整身形。
可是畢竟這院牆也就一人多高,所以落地的速度特別快,就當我腳觸地的一瞬間,就跟觸電了似的,一種麻酥感立即從我的腳底板一直傳到我的小腿。緊接著腳踝處一陣痠痛,我也結結實實地摔到了地上。
“呃……”我忍不住發出一聲悶哼。
門外的大志哥聽到動靜之後,忙問了我一句:“閆閆,你怎麼了?你還好嗎?需不需要我幫忙?”
我咬著牙,忍著腳踝傳來的痛感回了他一句:“不要!大志哥你千萬不要進來,我沒事,你不用擔心我。”
膝蓋磕在石槽上的悶痛讓眼前泛起白霧,我強撐著用手肘支起身子,卻見老太太已經跳上正屋臺階。她青灰色的指甲摳進木門,腐朽的門板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。
可她緊緊抓了一下,門框上貼的符紙立馬發出一道金光,像一道閃電一樣精準地劈在了那老太太身上。
我忍著劇痛,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,看著符紙迸發的金光將老太太震退,她發出一聲刺耳的嘶吼,那聲音彷彿能穿透人的耳膜,讓人不寒而慄。
屋內的村戶聽見動靜以後,立馬拉開了燈繩,屋內的燈光透過斑駁的窗戶映出晃動的人影,緊接著,一道帶著懼意的聲音傳來:“誰啊?”
“別開門!把門窗關好,千萬不要出來!”我咬牙單腳點地,衝著房內大喊了一句。
另一條腿傳來的劇痛幾乎讓我栽倒。屋裡的人聽見我的囑咐之後立馬關了燈,不再發出任何聲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