隨後,他緩緩在床邊坐下,目光始終溫柔地鎖在我身上,彷彿世間萬物都已無法吸引他的注意。
“瑤,我知道你心裡有事,可你不能這樣折磨自己。不管遇到什麼,我們一起面對,好嗎?”
說著,他伸出手,想要握住我緊攥毒藥的那隻手。
我卻像是被蜇了一下,下意識地一縮,彷彿那隻手攜帶著能將我點燃的火焰。
白澤的手僵在半空,他的眼神瞬黯淡下去,可轉瞬間,那熟悉的耐心與深情又重新填滿了他的眼眸。
他微微傾身,拉近與我的距離,聲音輕柔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:“瑤,我太清楚你了,你心裡的事兒就像一塊巨石,壓得你快喘不過氣。
可咱們一路走來,經歷過那麼多風風雨雨,還有什麼難關是過不去的?我在意的,自始至終都是你這個人,是你的勇敢、善良,是你在我生命裡留下的每一個溫暖瞬間。
你瞧我這胸口,手術留下的疤痕歪歪扭扭,像條醜陋的蜈蚣趴在這兒,可你從來沒嫌棄過,反而每次看到都心疼得不行,還總關心我這疤痕現在還疼不疼。
在我心裡,對你臉上的傷也是一樣的啊!
如今醫學科技這麼發達,和我當年做手術時迫不得已留下這道疤痕不一樣了,你的臉肯定會恢復如初的。”
他的眼神愈發熾熱,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,見我依舊沉默不語,他又接著說道:“如果,你要是真不相信我,覺得只有一樣的傷痕才能證明真心,那好,我這就去拿刀。”
他作勢要起身,眼中滿是破釜沉舟的決然。
“我要讓你知道,不管你變成什麼樣,我們始終是一體的,同進同退,生死相依。”
他的聲音輕柔而堅定,每一個字都像是在我心裡敲下一記重錘,震得我內心的防線搖搖欲墜。
可我咬了咬牙,在心底築起最後一道堡壘,深吸一口氣,鼓足勇氣說道:“白澤,我們分手吧!”
“你說什麼?”
白澤顯然沒想到我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,他的眉毛瞬間擰成一個“川”字,冷冷地看著我,眼中滿是不可置信。
“我說,我們分手吧!我和你並不合適。”
我再次重複,聲音微微顫抖,卻努力讓自己聽起來堅定無比。
“哪裡不合適?”白澤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急切,像是在試圖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。
“我們的年齡,相差8歲,等我到了法律規定的結婚年齡,你都已經30歲了。那時你已步入中年,可我卻正值青春。我們心境、追求或許都會截然不同,怎能攜手走過一生?”
我一邊說著,一邊在心底細數那些橫亙在我們之間的鴻溝。
“我……”白澤想要反駁,卻被我抬手打斷。
“還有,我們的家庭也太過懸殊,你是含著金湯匙出生,盡享世間榮華,而我不過是在平凡煙火中長大。
你我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,你的身份不但沒讓我覺得有一躍龍門的歡喜,反而給我造成了很大的壓力。
我總想透過自己的努力,儘量追趕我們之間的差距。但這種貧富之間的差距,我想我這輩子都很難逾越了。
說實話,我很不喜歡這種感覺,那種低人一等的感覺,像一根刺,始終紮在我心裡……”
我越說越激動,眼中閃爍著淚花,那些壓抑已久的情緒如同決堤的洪水,奔湧而出。
“當然,這一切都不是最重要的,最重要的是我現在想法已經改變了,我不想談戀愛,也不想結婚,更不想以後給誰生孩子。
我只想一心求道,不問世事,做個閒雲野鶴。而你,顯然已經成了我的負擔。”
我低下頭,不敢直視白澤的眼睛,因為我害怕在他的目光中看到失望與痛苦。
“白澤,如果你靈根未斷,我們或許還能成為一對神仙道侶。可如今,你和我就是兩個世界的人,我選擇踏道那天起,就註定放棄了安度餘生,所以,我們真的不合適。”
我說完,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,癱倒在床上,淚水肆意流淌,心中五味雜陳,不知我這麼做對白澤說是解脫,還是更深的痛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