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家兩個兒媳聽張馳這麼說,神色這才稍有緩和了些。
二兒媳率先說道:“大嫂,要我說這事就這麼著吧,反正最後我們兩家的這些財產都要充公,先拿出一百萬,就當死馬當活馬醫了。”
大兒媳十分忌憚地看了眼張馳,張馳很識趣地扭過了頭,假裝沒聽見他們的談話。
我笑了笑,對王家兩個兒媳說道:“既然如此,那咱們就過去那邊把陰宅的穴位定下。事後你們把剩餘的80萬現金給我,咱們這樁買賣就算達成了。”
兩個女人點點頭,隨後我們便順著尋龍尺指引的方向前行。
到了尋龍尺指引的方位後,我從包裡拿出一根頂部浸染過硃砂水的桃木,插進了馴龍尺所指方向稍偏一點的方位。
並對這王家兩個兒媳說道:“就是這裡了!王老的陰宅就選定在這裡!”
我所選的位置,只是比正位稍微偏了一點點,所以也併為引起王家兩個兒媳的猜忌。
黃天佑抬眸,細細打量周遭山脈,而後神色凝重,對我說道:“此山脈位居正北,於二十四山之中,屬壬之癸山。依風水之理,你當下需掘地四尺一寸,觀其下土色如何,方能據此斷定下葬的良辰吉時。切不可大意。”
我心領神會,伸手拿起地上的工兵鏟,準備開始挖掘。
張馳卻迅速按住我的手腕,一把將工兵鏟奪了過去,滿臉誠懇地看著我:“小妹妹,這種粗活還是讓我來吧!”
說罷,他便揮動鏟子,有力地揮舞起來。
此時的山裡已有早冬的寒意,我們幾人站在一邊,一個個被凍得抱著膀子搓著手。可張馳由於挖掘的緣故,沒一會兒周身就開始泛起熱氣,十分鐘之後,他甚至脫掉外套,只穿了件跨欄背心在那裡挖。
王家大兒媳見他穿得這麼少,不免有些擔心地提醒道:“小張啊,你穿這麼少,小心凍感冒了,要不你還是穿上點衣服吧。”
張馳回頭,對她笑了笑:“多謝夫人關心,但是我不冷,您看我這一身腱子肉。”說著,他還用手拍了拍自己那黝黑且滿是肌肉的胳膊,繼續說道,“我身體壯得很,不會冷的。”
說完,不知為何,他還特意看了我一眼,那眼神甚至讓我察覺到了一絲曖昧。
我趕緊扭過頭,不去看他。
黃天佑冷笑:“哼……這小子在部隊待久了,沒見過姑娘吧。都要死到臨頭了,還有閒心想這些,看我一會兒怎麼收拾他。”
我十分詫異,看著黃天佑:“天佑老仙,您這話是什麼意思?什麼叫他就要死到臨頭了?”
黃天佑依舊冷笑:“還能因為什麼?他的主子都被人軟禁了,真要調查起來,他這個警衛員也難逃追責。而且據我推算,那個王參謀長八成是要找這小子頂自己的鍋,把一些重大罪名扣在這小子頭上,好保住自己的命。”
我大驚:“那,那人家會信嗎?畢竟他只是個小警衛員,怎麼可能有那麼大能耐做那些貪贓枉法的事啊!”
黃天佑面色陰沉,目光如炬,沉聲道:“王參謀長老謀深算,在官場摸爬滾打多年,人脈盤根錯節。他若想將罪名栽贓給張馳,必然會偽造諸多證據,再動用關係疏通。那些人未必會在意真相,只看哪邊勢力更大、利益更多。張馳雖是個小警衛員,卻也可能成為這場權力博弈的犧牲品。”
我心中一緊,忍不住看向正在奮力挖掘的張馳,他還渾然不知即將降臨的大禍,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,渾身滿是青春的洋溢的氣息。
我壓低聲音,焦急地問:“天佑老仙,難道就沒有辦法救救他嗎?”
黃天佑眯起眼睛看著我:“我勸你最好想清楚,救了他一命,日後他必定會成為你的麻煩。我勸你想好了再做決定,救還是不救?”
我緊咬下唇,幾乎沒做過多考量,斬釘截鐵地看著黃天佑:“救,據我識人的本事判斷,他應該不是壞人。”
黃天佑輕嘆一聲,無奈地搖了搖頭,說道:“既然你心意已決,那我便助你一臂之力。正好也讓你看看什麼是人心。”
緩了口氣,他又說道:“等此事辦完之後,你約他明早八點在海邊公園見面,你不用去,其他的事情就交給我來處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