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小於得水被推出手術室時,那也是我初次與他相見的時刻。
只是很遺憾,我無法看清他真實的面容……
小小的他安靜地躺在床上,大半張臉都被紗布緊緊包裹,嚴嚴實實的紗布使得他的長相全然隱匿於其下……
他在我眼前迅速地被醫護人員推進了監護室。僅僅是那短暫而模糊的一眼,卻在我心中泛起了別樣的漣漪。
這便是我的弟弟,一個與我有著相同血脈,卻同樣遭受父母遺棄的孩子!
不,或許與他相較而言,我算是幸運的。
至少我僅僅是被父母拋棄,未被他們當作工具利用。
而且我擁有健康的身體,有幸在姥姥姥爺的呵護下長大成人。
可他呢,若想順利長大,卻唯有出家為僧這一條路可走,難道這還不足以彰顯我的幸運嗎?
那天,我們在醫院裡忙忙碌碌,四處奔波,一直忙碌到次日上午,才略微有了喘息之機。
待回過神想起白澤時,卻發現他早已不知何時與竇明俊悄然離去。
二姨略帶埋怨地望向姥爺:“爸,不是我要說您,您剛才對小白說的那些話,是不是有些過分了!”
姥爺扭頭瞪了二姨一眼:“你懂什麼,難道我說錯了不成?”
二姨接著說道:“您心裡有顧慮,這是人之常情。可小白的為人,您怎麼能不相信呢?他與咱們瑤瑤可是有著過命的交情,他怎會捨得傷害瑤瑤呢?”
姥爺悶聲說道:“我知道小白那孩子心眼不壞,可咱過日子不能光瞅著眼前。這人跟人吶,還是得有點分寸,走得太近了,以後拿啥還人家情分?咱不能讓咱孫女欠下一屁股的人情,這樣我心裡頭不踏實啊。”
姥爺隨即又轉頭對我叮囑:“瑤啊,你是個女孩子,要懂得自強、自愛、自利,明白嗎?”
我輕輕點頭,讓他放心,表明今後不會再向白澤借錢,會依靠自身能力去賺錢。
二姨輕嘆一聲,小聲嘀咕了句“老頑固”,而後對我說:“瑤啊,你這也折騰了一天一夜了,明天還得上學呢。要不二姨送你回你師父那兒吧。”
我望向姥爺,滿是心疼地問道:“姥爺呢?他也在醫院守了整整一天一夜了,也該好好休息一下了。”
二姨思索片刻後說道:“那行,也讓你姥爺回去睡會兒覺。醫院這邊我叫人過來幫忙照看一會兒,實在不行今晚我來守著。”
姥爺起初還有些猶豫,在我與二姨的軟磨硬泡之下,最終還是點頭應允。
出了醫院,二姨招手攔下一輛計程車……
“二姨,要不您還是和姥爺回家吧,別送我了。這一來一回得花費兩個多小時,你們都累了。再說鄭毅昨晚和鄧姨待了一宿,這麼長時間沒見您,肯定著急了。您還是去飯店接鄭毅吧。”
“那你怎麼回去?”二姨問我。
我表示自己打車回去就行,畢竟此前我獨自打車往返已經好幾次了,不會有什麼問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