姥姥趕忙應道,語氣裡滿是擔憂。
過了一會兒,屋裡安靜了下來,想來姥姥姥爺也慢慢睡去了。可我卻徹底沒了睡意……
其實透過二老的談話,我大體也是猜到了白澤送我的這個東西是啥了,只不過正如姥爺所說,不管白澤送我的是啥,我都會相信他不會害我,這東西我帶著一定是對我百利而無一害的。
想著,我用右手,輕輕摩挲那段護甲好一會,不知過了多久我才睡了過去……
許是白天探望白澤時對他說的那段話,才會讓我日有所思夜有所想,夢見了自己掛念的人。
又或許我在不知不覺間再次魂遊地府,再次走陰。
可不管是怎麼樣,那一晚,我竟真的夢見了白澤。
或許那個人他並不是白澤,只是長得與白澤有幾分相像而已。
但不知為何,直覺卻告訴我,他就是白澤。
夢裡,我再次步入陰曹,之前那種陰森寒冷的感覺再次席捲而來。
我周身被這種陰氣包裹著,入眼卻看見了一座如須彌山般高聳偉岸的刀山。
它就像陰間的支柱一般,巍峨得讓人望而生畏,任誰站在它面前,都顯得無比渺小,如同螻蟻面對龐然大物一般。
那刀山由數不清的利刃緊密排列組成,刀刃朝上。在這陰間特有的幽光映照下,折射出令人膽寒的光芒。
刀山上,竟還攀爬著許多罪業深重的罪人,他們形態各異,所遭受的痛苦更是慘不忍睹。
有的罪人衣衫襤褸,雙手雙腳被刀刃割得鮮血淋漓,每向上挪動一點,都要用盡全身的力氣,臉上滿是痛苦與絕望交織的神情,嘴裡發出陣陣淒厲的慘叫,那聲音迴盪在這陰森的空間裡,讓人聽了不禁毛骨悚然。
有的罪人或許是體力不支,又或是實在難以忍受這鑽心之痛,整個人癱倒在利刃之上,身體瞬間被刀刃劃開無數道口子,鮮血如泉湧般噴出,可即便如此,他們也無法從這刀山上逃脫,只能在痛苦中苦苦掙扎。
還有的乾脆忍受不住這刀山的折磨,站不穩跌倒在刀山上,瞬間整個人就像破布娃娃似的被利刃穿透、掛在了上面。
鮮血順著刀刃不斷滴落,匯聚成一滴滴血珠,又從高處落下,宛如一場血雨,灑落在刀山之下。
那慘烈的程度不比之前我所見的業火焚身好上半分,彷彿這裡就是世間痛苦的匯聚之所,所有的罪孽都要用這般極致的折磨來償還,讓人看一眼便覺膽戰心驚,不敢再多瞧上片刻。
而就在那刀山腳下,站著一位身著古代戰甲的小將,瞧模樣不過弱冠之年,可那身姿卻挺拔如松,氣度不凡。
儘管身處這令人毛骨悚然的地域,周圍又盡是些張牙舞爪的陰兵,他卻面無懼色,眼眸中透著一股堅毅與果敢。
儘管他身上戰甲有些破舊,卻依然難掩他不凡的氣度。
看著他的背影,隱約間我突然覺得他好像是我在光暈中見到的那個跳崖的小將。
懷著好奇,我便壯著膽子穿過一群陰兵,站在了最前面。
這一上前才發現,他身上佈滿了縱橫交錯的傷痕,那些傷痕有深有淺,新傷舊痕交織在一起。
想來定是他之前一次次登上刀山所歷經的傷。
有的傷口還未完全癒合,隱隱滲著血漬,在這陰間的幽暗中,顯得格外刺目,可他卻好似渾然不在意,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,宛如一座沉默卻堅毅的雕像。
隨著一陣陰風吹過,不知從何處傳來一陣沉悶的聲響,似是催促著小將開始這殘酷的上刀山之行。
小將深吸一口氣,提了提身上有些破損卻依舊彰顯著昔日榮耀的戰甲,穩步朝著刀山走去。
說來也怪,就在他踏上那第一把利刃之時,周圍原本寂靜無聲的陰兵們竟突然齊聲吶喊起來。
“將軍威武!將軍威武!”
那呼喊聲在這空曠又陰森的陰間迴盪著,似有千軍萬馬在響應,氣勢磅礴得讓人震驚。
小將每向上踏出一步,都要忍受利刃割破面板,穿透腳掌的劇痛。
鮮血順著刀刃緩緩流下,可他的步伐卻未曾有過絲毫的猶豫,依舊從容不迫,一步一步向著刀山之巔攀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