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了晚上,酒樓里正是忙碌的時候,顧客絡繹不絕,大堂里人聲鼎沸,服務員們穿梭其中,忙得不可開交。
鄧香姨也像往常一樣,忙著招呼著顧客。
可漸漸地,她感覺小腹微微發疼,一開始她以為只是站久了累著了,畢竟懷著孕,身體容易疲憊。
她便稍稍放慢了腳步,調整了下呼吸,想讓自己緩一緩,繼續投入到忙碌的工作中。
但那疼痛卻並沒有就此而消失,反而越來越明顯,最後她實在忍不住了,她才匆匆跟旁邊的同事交代了一句後,手捂著肚子,小跑到了洗手間……
一進洗手間,鄧香姨就察覺到了不對勁。她驚恐地發現自己出血了。
她腦袋“嗡”的一聲,她知道這對肚子裡的孩子來說意味著什麼。
她趕緊提上褲子就往外跑……
出酒樓門口時,她正好與出去倒垃圾折返的二姨撞了個滿懷。
二姨被撞得一個踉蹌,剛要埋怨幾句,定睛一看是鄧香姨,只見她臉色煞白如紙,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滾落,嘴唇也在微微顫抖著,二姨不禁出聲詢問。
“哎喲,鄧香啊,你這是咋啦?臉色咋這麼難看吶,是不是哪兒不舒服呀?”
“鳳雲姐,我……我沒事,可能就是剛才忙得有點岔氣了,這會兒肚子疼得厲害,我回宿舍躺會就沒事了。”
二姨皺了皺眉:“啥岔氣能疼成這樣啊?不行,我瞧你這樣得去醫院啊!走,我扶你起來,咱們去醫院。”
“鳳雲姐,我真沒事,不用去醫院。”
“哎呦,你就別逞強了,你看你這臉色都發青了,有事沒事到了醫院讓大夫說,別怕,姐陪你去。”
……
二姨攔了輛計程車,把鄧香姨送到了醫院。
到了醫院之後,二姨這才知道鄧香姨是懷孕了,而且私自吃了打胎藥,這會已經有流產的徵兆了,必須馬上手術。
只是二姨沒搞懂的是,當大夫說鄧香姨流產時,鄧香姨卻哭喊著讓大夫幫她把孩子保住。
二姨心想,既然想留住這孩子為啥還要吃打胎藥啊?這不矛盾嗎?
醫生說鄧香姨手術是存在大出血風險的,還埋怨鄧香姨為什麼要私自用藥。
“你吃的到底是什麼藥,你又說不清楚,不過能看得出你吃的這藥,藥性極烈,不然不能出這麼多的血。如果一會手術止不住血,就得摘除子宮。你說你一個小姑娘,還沒結婚怎麼就敢私自用藥呢?不怕以後連做母親的機會都沒有了嗎?”
鄧香姨躺在病床上,聽著醫生的數落,腦海裡卻不斷回想著中午的那碗豬蹄湯。
她想起當時喝的時候就覺得味道不太對勁兒,可因為是廚師長端來的,還以為只是烹飪上的小瑕疵,就沒太在意。
而且,就在她吃完飯後,回頭不經意間與徐經理對視了一眼,看見他的那個眼神,那是一種透著心虛又帶著一絲虧欠的眼神,當下她便明白了,想來那湯肯定是被徐經理做過手腳的。
……
當天晚上,二姨陪著鄧香姨做了手術。
萬幸的是,手術做得還算成功,孩子拿掉了,血也止住了,她的子宮保住了。
只是為了安全起見,她必須得在醫院休養幾天才行。
鄧香姨被推出手術室時,整個人還在昏迷著,醫生把二姨叫到了一旁。
“病人家屬,來你看看這個,這是在她體內取出的胎兒,看樣子應該有兩個月了。”
醫生拿著一個托盤,用手裡的鉗子扒拉著裡面的死胎給二姨看:“媽呀,這孩子怎麼是這色啊,怎麼是紫黑色的呢?”二姨不禁驚呼道。
大夫搖搖頭:“我也不清楚她吃的什麼打胎藥,這藥性太毒了,硬生生把孩子毒成這樣的。
正常情況下,即便流產,胎兒也不該是這個顏色呀。”
二姨被嚇得趕緊用手抹了摸胸口,不敢再看托盤裡的死胎。
她趕忙回到鄧香姨的病房。
一進門,我卻看見一個紫黑色、渾身光溜溜的小女孩趴在鄧香姨的胸口使勁地哭。
鄧香姨這時麻藥勁還沒過,正昏睡著,只是她似乎聽見了那孩子的哭聲,睡得極其不安穩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