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表妹,按住他的肩膀!魯伯,麻煩您按住他的雙腿!無論他如何掙扎,都絕不能讓他動彈分毫!” 蘇傾離沉聲吩咐道。
秦芷和魯忠立刻上前,用盡全力按住了因為高燒和疼痛而開始無意識掙扎的玄一!
蘇傾離不再猶豫!她拿起那柄薄如蟬翼、寒光閃閃的柳葉刀,看準玄一傷口腐爛最嚴重的地方,快、準、狠地……割了下去!
沒有麻藥!這無疑是撕心裂肺的劇痛!
“呃啊——!!!” 即使在深度昏迷之中,玄一也猛地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淒厲慘嚎!身體劇烈地弓起,想要掙脫束縛!若非秦芷和魯忠死死按住,恐怕他早已將床板都掀翻!
饒是秦致遠這樣見慣了風浪的老人,此刻看到這血淋淋的場面,也是忍不住閉上了眼睛,不忍再看!
蘇傾離卻彷彿沒有受到絲毫影響!她的手穩如磐石!柳葉刀在她手中如同有了生命一般,精準而快速地將那些發黑、腐爛、散發著惡臭的血肉組織一點點剝離、切除!遇到一些深可見骨、難以清理的膿腔,她甚至會用那燒紅的細銀條,小心翼翼地探入其中,進行烙燙消毒!
“滋啦啦”的聲響和焦糊的氣味瀰漫在房間裡,令人作嘔!
秦芷在一旁看得心驚肉跳,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,卻依舊強忍著恐懼和不適,按照蘇傾離的吩咐,不斷地用烈酒棉球擦拭著傷口,遞送著器械。
這個過程,漫長而煎熬。蘇傾離的額頭上佈滿了細密的汗珠,後背的衣衫也早已被汗水浸溼。但她的眼神,卻始終專注如一,沒有絲毫的動搖。
不知過了多久,當玄一身上所有腐爛的組織都被清理乾淨,露出了下面雖然血肉模糊、但至少還算新鮮的創面時,蘇傾離才終於鬆了一口氣!
她立刻將秦芷早已準備好的、用數種珍稀藥材搗爛製成的、具有強大生肌祛腐、拔毒止痛功效的秦家秘製“玉肌膏”,厚厚地敷在了玄一的所有傷口上!然後用乾淨的紗布仔細包紮!
而此時,那碗凝聚了蘇傾離心血和秦家珍藏的“九轉奪魂湯”(這是蘇傾離給這霸道藥方起的名字)也終於煎好了!
藥香濃烈刺鼻,帶著一股令人心悸的“殺伐之氣”!
蘇傾離接過藥碗,在秦芷的幫助下,撬開玄一緊閉的牙關,將那碗顏色深褐、散發著奇異味道的湯藥,一點一點地、艱難地灌了下去!
做完這一切,蘇傾離只覺得渾身力氣彷彿都被抽空了,眼前一陣陣發黑,幾乎要癱倒在地。
秦芷連忙扶住她:“表姐!你……你怎麼樣?”
“我沒事……” 蘇傾離搖了搖頭,聲音虛弱,“玄一副將的命……暫時算是保住了。但接下來……還要看他自己能不能熬過這一關了……”
她看向床上那個臉色依舊蒼白如紙,但呼吸卻似乎……平穩了一些的男人,眼中充滿了疲憊,也充滿了……一絲只有醫者才能體會到的、與死神搏鬥後的釋然。
而秦致遠和魯忠,看著眼前這個在血汙和疲憊中依舊眼神堅毅的外孫女,心中早已是……驚濤駭落駭!這……這哪裡還是他們印象中那個嬌弱的閨閣女子?這分明是一個擁有著通天醫術和鋼鐵意志的浴火鳳凰!
杏林世家,療傷風骨存!九轉還魂,續命一線懸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