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如濃墨,將巍峨的宮牆染得更加陰沉。喊殺聲、兵器碰撞聲、淒厲的慘叫聲,如同地獄的交響曲,在紫禁城的上空迴盪。一場突如其來的宮變,將這座象徵著至高權力的牢籠,徹底變成了一個血腥的修羅場。
養心殿內,雖然暫時隔絕了外面的喧囂,但那份令人窒息的緊張和壓抑,卻絲毫未減。
皇帝依舊昏迷不醒,龍榻旁,蘇傾離神情專注地為他施針,試圖穩住他那如同風中殘燭般的生命體徵。秦芷則在一旁協助,額頭上滲著細密的汗珠,眼神中充滿了擔憂和警惕。
太子蕭恆則如同熱鍋上的螞蟻,在殿內焦躁地踱著步。他一會兒看看昏迷的父皇,一會兒又望向殿外那火光沖天的方向,臉上的表情變幻不定,既有對局勢失控的恐懼,又有……一絲難以掩飾的、對權力唾手可及的興奮和貪婪。
“蘇醫官,” 他終於忍不住開口,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試探,“父皇……父皇他……到底如何了?還能……醒過來嗎?”
蘇傾離甚至沒有抬頭,聲音冰冷地回答:“陛下怒火攻心,元氣大傷,又身中奇毒未清,情況……不容樂觀。臣女只能盡力而為,至於能否轉危為安……就看天意了。” 她故意將情況說得模稜兩可,既不給太子任何虛假的希望,也不讓他徹底絕望。
太子聞言,眼神閃爍了一下,沒有再追問。他知道,現在最重要的,不是父皇的生死,而是……外面的戰局!如果蕭煜敗了,或者……死了,那他這個“監國太子”,就能順理成章地……
就在他心思急轉之際,殿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!
“啟稟太子殿下!啟稟蘇醫官!” 一名渾身浴血的禁軍校尉踉蹌著衝了進來,臉上充滿了驚恐和絕望,“不……不好了!宮門……宮門快要失守了!叛軍……叛軍人太多了!而且……他們當中,有……有南疆的妖人助陣!手段極其詭異歹毒!兄弟們……快頂不住了!”
南疆妖人?
蘇傾離和蕭恆同時臉色大變!
蘇傾離猛地想起了母親手札中關於“七絕散”與南疆秘術的關聯,想起了那些神出鬼沒的蠱師和煉屍人!難道……蘇文宇真的與南疆巫蠱教達成了某種協議?他藉助了南疆的力量來發動這場宮變?
而太子蕭恆則是又驚又怕!他雖然也希望蕭煜死,但如果京城真的被這些前朝餘孽和南疆妖人攻破,那他這個太子……恐怕也難逃一死!
“廢物!一群廢物!” 蕭恆氣急敗壞地怒吼道,“區區叛軍,竟然都擋不住!傳令下去!讓所有禁軍死守!宮門若破,提頭來見!”
“殿下……不是兄弟們不盡力……實在是……那些南疆妖人太邪門了!他們……他們會放毒煙!還會操控毒蟲!甚至……甚至還有些刀槍不入的怪物!” 那校尉哭喊著說道,顯然是被嚇破了膽。
刀槍不入的怪物?難道是……蠱人?
蘇傾離的心沉到了谷底!如果蘇文宇真的掌握了煉製和操控蠱人的方法,那這場宮變的勝負……就真的很難說了!蕭煜雖然武功高強,手下影衛也都是精銳,但面對這種非人的怪物和詭非同步調的蠱術,恐怕也會……
就在這時,一直昏迷不醒的皇帝,忽然猛地劇烈咳嗽起來!隨即,一口黑血從他口中噴出!
“父皇!”
“陛下!”
蘇傾離和太子同時驚撥出聲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