變故發生得太快,快得讓所有人都措手不及!
溫熱的御酒潑灑在慧貴人華麗的宮裝上,迅速滲透,留下深色的水漬。那醇厚的酒香中,夾雜著一絲極其隱秘的、幾乎難以察覺的特殊氣味,對於普通人來說或許只是覺得略有不同,但對於嗅覺和毒理知識都遠超常人的蘇傾離來說,卻如同黑夜中的燈塔一般清晰!
七絕散!絕對是七絕散!
雖然劑量極其微小,而且被濃郁的酒氣掩蓋,但那種獨特的、帶著一絲極淡藥味的“無味之味”,與她從古籍記載和自身推斷中瞭解到的“七絕散”特徵完全吻合!
更可怕的是,七絕散不僅可以透過口服進入體內,其毒性… 似乎也能透過面板接觸,緩慢滲透!雖然速度很慢,劑量也不足以立刻致命,但對於身懷六甲、本就氣血不穩的慧貴人來說,這無疑是極其陰險歹毒的一招!
“快!快傳御醫!” 皇后最先反應過來,厲聲吩咐,臉上充滿了驚怒和後怕!無論她內心對慧貴人是何想法,但在皇帝面前,在眾目睽睽之下,若是慧貴人和龍嗣在她舉辦的宴會上出了事,她這個皇后也難辭其咎!
慧貴人早已嚇得花容失色,渾身發抖,連話都說不出來,只是下意識地緊緊護著自己的小腹。
而就在眾人手忙腳亂之際,蘇傾離卻已經動了!
她沒有去管那個跪地求饒的宮女,也沒有去理會周圍的混亂,而是以最快的速度衝到慧貴人身邊,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!
“都別碰她!” 蘇傾離的聲音冰冷而急促,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權威!
她的手指快速搭上慧貴人的脈搏,凝神細辨!脈象……果然出現了一絲極其細微的紊亂!雖然不明顯,但比起之前她診治時的平和穩健,多了一絲若有若無的澀滯之感!
毒性……已經開始有影響了!
“快!取烈酒和乾淨的布巾來!” 蘇傾離頭也不抬地命令道。
立刻有反應快的宮女跑去取東西。
“蘇醫官,慧貴人她……” 皇后擔憂地問道。
“情況緊急,容後再稟!” 蘇傾離打斷她,語氣斬釘截鐵,“現在最重要的是,阻止毒性繼續滲透!否則……後果不堪設想!”
她的目光銳利地掃過慧貴人被酒液浸溼的衣裙,尤其是腹部的位置!那裡是胎兒所在,也是毒性最容易侵入的地方!
“貴人,得罪了!” 蘇傾離低喝一聲,不再有絲毫猶豫!她迅速解開慧貴人腰間的束帶,然後……竟然直接伸手,用力撕開了她腹部那片被酒液浸溼的宮裝!
“啊!” 慧貴人驚呼一聲,下意識地想要遮擋。
周圍的嬪妃和宮女們也發出了壓抑的驚呼!在御前撕扯貴人的衣物,這……這簡直是駭人聽聞!
就連蕭煜,看到這一幕,眼中也閃過一絲訝異!
“都愣著幹什麼?!還不快幫忙?!” 蘇傾離厲聲喝道,完全沒有了平日裡的謙卑低調,此刻的她,就是一個與死神賽跑的、殺伐果斷的醫者!
幾個機靈的宮女這才反應過來,連忙上前,用屏風或自己的身體遮擋住慧貴人,同時七手八腳地幫她脫掉被浸溼的外裳。
此時,烈酒和乾淨的布巾也送到了。
蘇傾離立刻接過烈酒,將其倒在布巾上,然後毫不猶豫地、用力地擦拭著慧貴人腹部和小腹周圍的面板!
烈酒的刺激性很強,但此刻卻能最有效地清洗掉殘留的毒酒,並利用酒精的揮發性帶走一部分可能已經開始滲透的毒素!
慧貴人吃痛,發出一聲悶哼,但她也知道情況緊急,咬緊牙關忍耐著。
蘇傾離擦拭得極其仔細,不放過任何一寸可能沾染到毒酒的面板。直到將那片區域擦拭得微微發紅,她才停下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