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鬧得氣喘籲籲才會停下來,然後抱住對方,額頭抵住額頭,鼻尖碰到鼻尖,直視彼此的眼睛,心有靈犀地開口:“同時!”
那個時候的生活是多麼歡暢,就連空氣中都流淌著蜜糖。薇爾莉特還記得第一次遇見瑞凡的時候,他那天空般遼闊海洋般深邃的眼睛閃爍著迷人的光彩,於是,薇爾莉特心甘情願的沉溺其中。
過往顯得是如此美好,以至於一回憶就淚流滿面。對於薇爾莉特來說,美國首先是有瑞凡的美國,然後才是其他。
痛苦的聲音不斷從薇爾莉特喉嚨裡發出,眼淚決堤,再次奪眶而出。她站起來,在化妝間不停地走來走去,薇爾莉特迫切地需要點什麼來安撫情緒。
忽然,她的目光鎖定到房間裡的酒水存放處。薇爾莉特急不可耐地小跑過去,扶住牆面,摸索著開啟酒櫃的門。
酒,她需要酒,大量的酒。
威士忌、伏特加、龍舌蘭之類的烈性酒被徑直取出,薇爾莉特看都沒看擺在旁邊應該兌著酒喝的飲料一眼。
玻璃杯就放在酒櫃旁邊的桌面上,薇爾莉特伸手去拿,拿起的那一刻杯子卻從手中滑落,摔在地面變成一地碎片。
為什麼呢?薇爾莉特怔然,她盯著玻璃碎片出神,後知後覺地將目光移到自己正在顫抖的雙手上,噢,它在顫抖,它為何顫抖?
現在只有酒、大量的酒、大量的烈性酒能夠慰藉她。薇爾莉特抱著幾瓶烈性酒跑到陽臺,因為這裡能夠看見月亮。陽臺上的椅子就在不遠處,她卻席地而坐,抱過來的那幾瓶酒也幹脆利落地滾落,在薇爾莉特身前這一塊小小的地方或站或立。
玻璃杯摔碎了,薇爾莉特幹脆就不用杯子,她拔掉伏特加酒瓶上的瓶蓋,猛灌一大口,純酒火辣辣地從喉管燒到胃。薇爾莉特忍不住咳嗽幾聲,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。
月亮的清輝照耀一切,也將薇爾莉特的狼狽照耀得一覽無遺。她仰頭定定望了一會兒月亮,突然抬起右手朝掛在天空上的月亮比了個中指。
“升起吧,美麗的太陽,趕走那妒忌的月亮…”陽臺下響起一道念誦莎士比亞臺詞的男聲,薇爾莉特坐得更近了點,扶住陽臺上的羅馬柱往下看,果不其然,萊昂納多就站在那裡。
萊昂納多來赴白天定下的月下之約,只是他沒有貿然進入房間驚擾薇爾莉特,而是選擇了一種更委婉更浪漫的方式。
“你怎麼不上來呢?”薇爾莉特的嗓子因為剛剛喝下的烈酒微微沙啞,面中也飄上一片酡紅,難得顯得有些嬌憨,“羅密歐,我可是等了你好久……”
萊昂納多從建築的陰影下走出,他披上淡淡的月光,整個人像是被一層銀輝籠罩,襯得萊昂納多天藍色的眼眸越發幽深起來。
薇爾莉特有些看不清萊昂納多的位置,她將手臂從羅馬柱之間的縫隙中探出去沖他招招手,“hey,裡奧,你快過來!”
她所在的房間在酒店三層,萊昂納多顯然並不可能像羅密歐那樣爬牆,好在他有鑰匙,在得到薇爾莉特的允許後,他使用房卡進入了房間。
莉莉基斯特見萊昂納多進來,她適時又重新沒入黑暗,將空間留給他們兩個人,走之前還貼心地帶上了門。
薇爾莉特站起來,她跌跌撞撞地朝萊昂納多的方向走去,然後撲進他的懷裡。
“噢,裡奧裡奧,我的羅密歐…”薇爾莉特撫摸上萊昂納多的臉頰,“…你讓我等得好苦……”
薇爾莉特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,即使她喝再多的酒,腦海中有一塊地方依然會保持清醒。但現在,她想醉了。
“朱麗葉,我這不是來了嗎…”萊昂納多微笑,嘴角的弧度足以迷死萬千少女。他摟住薇爾莉特的腰,捉住她伸出的手掌,在掌心落下一個吻,然後細細密密的吻順著光潔的手臂一路向下。
薇爾莉特的眼睫輕顫,她感受到身體中的火焰越燒越旺,萊昂納多的呼吸也越來越粗重,氣息撲灑在她的肌膚上越來越灼熱。
“我可以嗎?”萊昂納多輕聲問。
薇爾莉特的雙腿勾住萊昂納多的腰,她沒有說話,而是主動吻上他的唇,默許接下來發生的一切。
在整個過程中,薇爾莉特沒有閉上過眼睛,她自始至終注視著萊昂納多的一切動作。
兩人即將雙雙到達頂峰時,薇爾莉特的右手從萊昂納多背脊滑到他柔軟的金發中,突然一把薅住萊昂納多的頭發,迫使他抬起頭來看向自己。
“看著我,羅密歐,看著我……”薇爾莉特輕輕道。
回應薇爾莉特的是萊昂納多越發急促的呼吸和他額角滴落的汗水。
能撫慰悲傷的是什麼呢?是新情人熱烈的吻和嘴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