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心再次落下去,心想不是什麼亂七八糟的野男人就行。
“為什麼不直接去侯府的庫房挑一件?”
她搖搖頭:“那些都太貴重了。”
他皺眉:“我的就是你的,你不必如此見外——”
“是他不配。”她打斷道,隨後補充了句,“我不是同你見外。”
慕昭實在難以理解她與她家中的關系。
若說不好,大可以從此少來往,為何偏偏要回去給她爹過生辰?
若說她渴望修複親情,為何又是這副不屑一顧之態?
可他身為她的夫君,只知無論如何也不必插手她家中事,無條件站在她身邊即可。
“要我陪你嗎?”
她點點頭:“如果你有空的話。”
兩人一同坐上馬車,悠悠穿過幾條街巷,停在月府前。
縱然慕昭不是那種仗著關系遠近親疏幫襯他人之人,但自從月府和慕府結了親,上趕著來與她爹結交之人仍是不少。
慕昭率先下了馬車,月庭見狀趕忙撇下本攀談著的一幹人等,往他這處走。
卻見他看都不曾看他一眼,隻立在馬車旁,等他那個小女兒提著裙擺,掀起車簾,抬手扶她下了車。
他心中頓生欣慰。
素日裡看月思朝一聲不吭,整日躲著府中人,不知在忙些什麼,沒想到卻頗有幾分禦夫的本事。
若是能趁她得寵之際向侯府討要些好處……
他笑眯眯上前迎接,卻見月思朝命人大箱小箱地往府中送禮。
他無視月思朝,只對慕昭道:“賢婿真是破費了,竟命人送了這樣多的東西,來來來,快去府裡坐!”
慕昭“嗯”了一聲,心想看著陣仗大,其實皆是些果子。
月思朝同他說,他素日參宴一向出手大方,今日只消裝裝樣子即可,即便月庭日後發現這些根本不是他想要的財寶,往外說也沒人會相信,只會覺得他是在造謠詆毀。
讓人有苦說不出的壞事,他還是第一回幹。
正堂很是熱鬧,月思朝打過招呼之後,便把與人寒暄一事交給了慕昭,她自己則拐回了她的小院去找娘親。
她娘親出身於一戶普通人家。
父親是個窮秀才,因自己不能光宗耀祖,便更致力於生出個優秀兒子好傳宗接代,不負祖宗,誰料一生就是五個女兒,直至第六個才是兒子。
溫雪的娘親因屢次生産折損了身子,早早故去,爹爹又只會灌輸給她們照顧弟弟的思想,所以她慣於付出,從不求回報。
嫁給月庭這麼些年,也只是默默受苦,毫無怨言。
好在今後不會了。
誰知她還未來得及過去,便在半道上被月夫人攔了下來。
她眼尖地發現月夫人正往袖中藏著的東西,是她前些日子給娘親送來的錢袋。
月夫人自上到下將她審視一遍,輕飄飄道:“嫁了人就是不一樣,這些日子你過得可好?”
她點了點頭道:“挺好,不勞母親掛念。”
月夫人淡淡“嗯”了一聲,見慕昭沒陪在她身邊,便道:“新婚燕爾,濃情蜜意,家家皆是如此,若想好日子過得長久,平日裡還是不要太任性,且多順著男人。”
“侯府可不是普通人家,你要想想該如何穩固地位。”
月思朝聞言皺起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