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編得連她自己都要信了。
他抬手撫向她的額頭,掌心沾染著微涼的水汽,和剛沐浴罷的清香。
“我看你體溫挺正常的。”
“……睡了一覺,睡好了。”她嚥了口口水,盡力擺出一副老實巴交的模樣,“看來侯府果真是一處風水寶地啊!”
反正打死慕昭她也不會承認的。
他故作狐疑道:“那你沒偷看我洗澡?”
“……沒有。”她沒什麼底氣,聲若蚊吟。
“真沒有?”
“真沒有。”
慕昭默默看著她。
無所謂,他也不在乎她是否承認,重要的是他經過這一遭,確認她真的看到了,這就夠了。
此後只要她看見他,就能想起她曾在這樣一個和暖的暮色裡,偷看過他沐浴,臉紅得根本藏不住心思,還抵死不認。
他沒再繼續逼問她,只道:“還不出去,是在等我抱你嗎?”
他居然就這麼被她糊弄過去了。
她輕輕“哦”了一聲,逃一般地自衣櫃奪門而出。
跑至院子時,心中忽有些納悶。
他怎麼非但不羞惱,似乎還有點高興呢?
她跑得太急,渾然把帶來的東西忘在了腦後。
慕昭凝著櫃中被她落下的東西,亦好奇她今日偷偷摸摸進他書房究竟是為了什麼。
撿起一瞧,是一件被她揉得有些皺的外袍,和一本介紹各式名貴珍奇香料的書冊。
已知她屬意旁人,即便他直言喜歡她,她也不為所動,仍暗自期盼著與他有好聚好散的那日。
那麼僅剩兩種可能。
一為她喜歡他身上的氣味,礙於臉皮薄不好言說,只得偷偷摸進他的書房,試圖研究出他在用什麼薰香。
二為她喜歡他的身子,礙於臉皮薄不好直說,太過主動也容易落人口實,只得偷偷摸進他的書房,給他下點催情香,好再與他“被迫”發生點什麼。
……哪有這樣的女人?
無視他出眾的人格,卻只饞他的身子。
是夜,慕昭趁她睡著,再次摸去了書案前。
紙頁大大方方地躺在書案上,正是她著墨的新作。
其中最顯眼的一行:“……他中了藥,萬分難受,只得扯著她哀求,她不願,試圖掙開他,卻被他狠狠抵在假山上……”
他適時想起了他先前在書房時想到的第二種可能。
……所以,她今日是想來給他下催情香?
不過好像沒成功。
他莫名有些後悔進去得那麼快,沒給她足夠的行動時間。
不過沒事,以她那個鍥而不捨的性子,有一就有二。
接下來的日子,他可得好好“提防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