闖去養心殿,面見陛下嗎?
只怕她還沒進去,就被侍衛以行刺之名砍死了。
告訴她那隻會裝死的爹嗎?
懷寧郡主能把這些話掰開揉碎,這般直白地丟在她面前,便知道她叫天不應,叫地無門。
她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小老百姓。
唯一能做的,就是離這些權貴遠一點。
可她的銀子還沒攢夠,假死藥也不知該去何處尋,主母現下打定了主意,要拿她的姻緣為家族鋪路,她算計她至此,甚至有家也不大敢回了。
……她該怎麼辦?
無助之際,她想到慕昭先前對她說,他會給她一個名分。
若能去侯府做妾,暫住一段時日也好。
起碼慕昭為人正直,不會對她做這些腌臢事。
待時機成熟,她自會離開。
一刻鐘後,月思朝厚著臉皮回到了慕昭的房門前。
她抿了抿唇,抬手規規矩矩地叩了三下門。
一貫不耐的聲線從房門傳出來:“滾。”
這若是以前,她定扭頭就走。
滾就滾,她最會滾了。
可現在是她有求於人。
她只得放軟聲線:“慕侯爺,我有很重要的事同你講。”
……怎麼是她?
她還好意思回來?
房間內沉默許久,才傳來一句難辨情緒的聲音。
“進來。”
她輕輕推開房門,見慕昭坐在案前,姿態懶散,正垂眸翻著什麼,頭也沒抬。
房門闔上。
他聽見她朝他緩緩走來。
“月姑娘有話快說。”
這話說得疏離客氣,好似他們初識那般。
她一路走來,本想了許多說辭,可不知為何,在見到他的剎那竟全忘了,壓了許久的委屈反倒莫名其妙地冒出來。
慕昭聽見幾聲極輕的抽泣,這才抬眸,只見那雙水波瀲灩的眸子裡含著淚,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。
倒像他才是那個拒絕她的負心漢。
他默不作聲地看著她。
少女委屈巴巴地垂著眼,纖細手指攥住他的衣袖,因著使力,指尖隱隱有些泛白。
“慕昭……”
“……方才是我太裝了,你問我的那個問題……如今還作數嗎?”
慕昭壓住唇角,緩緩抽出衣袖,與她拉開些距離。
他端坐在椅上,雙腿交疊,平靜望著她。
“喲,我當月姑娘鐵骨錚錚。”
“這麼快就追悔莫及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