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她還有事仰仗他,便沒與他計較。
“我的船在運河上被水賊劫持了,我是跳船遊過來的。”
“船上還有許多人,我不知道他們如今怎麼樣了,侯爺您——”
“淩川。”未待她說完,慕昭便肅聲吩咐道,“你帶一隊人馬,去她所說的方向搜尋那艘船,盡最大可能保住船上百姓的性命。”
“其餘人等隨我留守此地,明日往他們老巢裡走一遭。”
慕昭果然一諾千金。
月華如水,照在他衣衫單薄的肩頭。
他騎著馬,慢悠悠地往鎮上的客棧去,只由著她一人可憐巴巴地跟在馬隊後面走路。
少女裹著他的外袍,莫名顯得更為纖細,影子在月光下拉得老長,孤寂又脆弱。
但他絕無可能騎馬帶她。
這意味著他需要把她攬在懷中。
他可不能讓這個覬覦他已久的女人得償所願,與他這般親密接觸。
慕昭餘光看了很久,忽然勒馬,囑咐其他侍從先行打馬回去,而後翻身跳下來。
他牽著馬,故意放慢腳步,等著月思朝跟上。
月下,少女的影子伴隨著細碎的腳步聲輕輕挪動,很快便吻了上了他的身影。
自慕昭把她帶回來,便把她安頓在這個小鎮的客棧裡住著。
她給季述和娘親分別寄了封信,信上隻字未提她遭遇水賊之事,只言她途徑了一處小鎮,想留在這兒住幾天。
月思朝還惦記著她那艘小船,可一連兩日,她都不曾見過慕昭。
他似乎很忙。
白日裡,她往這小鎮上的商鋪走了一遭,發現這個地方茶葉的産量已遠超當地人口的需求,品質和口感卻很是不錯,若是能運往京城去賣,定能賺上不少。
小地方的老闆總是有些固步自封,不敢輕易冒險,她做了一整日的思想工作,總算是說動了兩個。
待回到客棧,她已是身心俱疲,便喊了熱水,打算沐浴。
燭火昏黃,水汽氤氳,月思朝褪了衣裳,坐進浴桶裡,腦袋倚在桶沿上。
夜晚靜謐無聲,溫暖的水柔柔包裹住她,最是讓人身心放鬆。
許是這幾日經歷的事情太多,她就這樣睡了過去。
夢裡,她帶著娘親和浣枝,住在一座三進三出的大宅子,已然過上了自給自足的富裕生活。
可好景不長,有壞男人見她們皆是女子,便故意趁著半夜叩門,一邊叩,一邊色眯眯道:“小娘子,別躲在屋裡不出聲,我知道你在家。”
這敲門聲惹得她心煩,幹脆捂住了耳朵。
她是被“砰”地一聲踹門聲吵醒的。
木門撞在牆壁上的聲音很大,嚇得她一個激靈,身子往浴桶裡一墜,水花便濺在木桶外的地板上。
“誰?”
少女趕忙調整姿勢,忍著哆嗦把整個人沒在已經冷掉的水裡,雙手扒著桶沿,僅露出一顆腦袋,警覺地看向門口,小臉霎時騰起了熱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