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的額頭抵住了女郎的後腦,小心翼翼解釋:“沒有不高興。”
“真的?”
“真的。”他的聲音有些沙啞,“我高興。”即使桓靈不想離開他僅僅出於他是個好人。
女郎在他懷裡轉了個身,一隻手摸著他的臉:“信你一次。”
梁易的大手蓋住她的,聲音很輕:“還可以,信很多次。”
“那你剛剛怎麼不說話?”難道面對桓氏貴女的情意,他一點兒都不激動不開懷嗎?
他岔開了話題:“我在想你方才說的話。我真的一點兒也不在乎旁人怎麼看,只要你開心,你不被困擾就好。”
不管他怎麼想,說得卻是這樣大度,倒顯得自己有些胡攪蠻纏了。
“你是不是不信我說的話?”桓靈覺得自己想明瞭其中症結,也願意哄一鬨他,抱著他的胳膊,“我真的覺得你挺好的。”
梁易相信她說的是真話。可她不會說她的妹妹人挺好的,不會說她的大哥二哥人挺好的。說一個人挺好的,更像是一種對外人的評價。
梁易格外在意,他在桓靈那裡屬不屬於自己人。但他也只敢在心裡在意,絕不敢問出口的,那像是一種自取其辱,會將美好的現狀戳個粉碎。
他垂下了眼眸,被女郎捕捉到了。桓靈點點他的胸膛:“梁小山,我覺得有時候弄不懂你在想什麼。”
他們明明做盡了這世間最親密的事,在萬家村靜謐的夜中極盡纏綿,桓靈卻依然覺得自己弄不懂他。
梁易摸了摸女郎蓬鬆的發:“我很好懂的。”
“我會慢慢弄懂的。”女郎將頭抵在他胸膛,“我有些困了,睡半個時辰,你要記得叫我。我待會兒要去阿熒那裡一趟。”
——
桓靈重新梳了妝,到桓熒的梅雪院時,時辰已經不早了,但是聽院裡守著的侍女說妹妹竟然還沒起。
“那我先回去了,待會兒再來找她。”孕婦是會嗜睡些,公孫沛有孕的時候桓靈已經充分體會到了。
就在她準備離開時,桓熒的貼身侍女來請她進去。
她推門進去後,只見桓熒坐在床上,頭發散著,還睡眼惺忪的模樣。
見桓靈進來,她還有些不好意思:“大姐姐,我、現下比較嗜睡。”
桓靈才不會跟她計較這些:“早知道我就晚些再來,免得吵醒你。”
她搖搖頭:“也不能睡太久,差不多該醒了。”
姐妹兩人都沉默了片刻,桓靈坐到床邊,摸了摸她的肚子:“現下還看不出來,若不是你瘦了些,我還發覺不了。”
桓熒垂下眼眸:“大姐姐,我、對不起。”
“為何要和我說對不起??
“我害怕,我怕你怪我。我做了錯事。”
“就是因為這個,你才沒在信上給我說這件事?”桓靈拉過她的手,“這怎麼能算是錯事?又怎麼能怪你?”
桓熒的眼中盈滿了淚:“家裡人起初叫我把ta打掉,不叫外邊的人知道,只當ta沒來過。我做不到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