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7章 第 57 章 “梁小山,有沒有信心?……
江臨不想在此事上多做糾纏, 謝章卻不肯輕易放過。
“陛下,雖是家事引起。但安王妃與桓家三郎行為惡劣,光天化日之下沖進臣家中, 打傷了臣的孫兒。傷人至此,實在人神共憤!臣的孫兒如今斷了一條胳膊, 大夫說腿骨亦有損傷。如今人還躺在床上,生死不知, 連湯藥都喂不進。請陛下給臣的孫兒主持公道啊!”
謝章已經六十多歲,雖頭發白了大半, 仍精神矍鑠, 是謝家的話事人。他揚言要桓煜去給謝霽侍奉湯藥, 直到謝霽徹底好轉, 桓煜才能離開。
梁易這陣子還在養傷,今日並不在殿上。而桓潤是著作郎,負責修編前朝國史, 不參與朝會。
謝章今日興師動眾地參了兩個人,可這兩個人都不在現場。
桓灃為家人站出來請罪:“陛下,臣的侄女嫁入謝家三月, 在謝家受盡委屈, 實在難以忍受。新婦哭泣歸家, 此事謝家也有不可逃脫的罪過。小女與侄兒是為了維護自己的姐妹,事出有因。但他們行事魯莽, 是臣作為長輩失職之故, 請陛下責罰臣治家不嚴之罪。”
江臨:“卿嚴重了。安王妃與你家三郎年紀尚小, 行事是沖動了些。但這是為了維護家人,手足情深,也令人動容。”
此話一出, 一些牆頭草已倒向桓家。
天下的權力和金錢就那麼多,一方佔的多了,旁人及不可避免少了。在面對寒門時,士族會結成天然的同盟,可他們內部也仍爭鬥不休。
桓家是南邊鼎盛計程車族,而謝家也是南渡而來的北方士族中不可小覷的勢力。婚姻是天然的聯盟。桓,謝聯姻,勢不可擋。與這兩家不相幹計程車族對這樁婚姻的破裂,自然是樂見其成。
所以謝章狀告桓家,他們興致勃勃、借機煽風點火,想讓這聯盟結束得更快些,讓場面再難看些。但這畢竟並非涉及家族根本利益的大事,沒必要為了一個謝二郎惹了新帝不快。
只有謝家人和他們的簇擁,仍在支援謝章,要求嚴懲打人的桓靈和桓煜。
也有一些人支援桓家,直言謝家苛待新婦,謝二郎是咎由自取。
“陛下,被打的人還不知能否活命,怎能輕易放過行兇之人啊!我大夏新朝初立,但承前朝之治,律法完備。打人者該如何懲戒,法典上寫得清清楚楚!”
江臨:“謝卿,打人確實有錯,自然要罰。但安王妃與桓家三郎毆打你家二郎並非無緣無故,怎可按尋常鬧事毆打論處?”
他想了想:“這樣吧。桓家三郎如今在中軍任小隊長,朕就停了他的職,禁了他的足,讓他在家中好好閉門思過三個月。安王妃是女郎,便讓安王也在家閉門思過一個月。”
這樣罰,也就是桓煜不能出門了。梁易原本就在家裡養傷,沒什麼影響。
但謝章不肯善罷甘休:“陛下,安王妃身為王妃,更應端莊賢良,為女子表率。可她驕縱跋扈,還縱容親眷,倚仗身份任意毆打他人。我孫兒至今還命懸一線,怎可如此輕易放過他們?”
江臨:“難道你還要安王妃去給你孫兒侍奉湯藥嗎?好大的膽子!”
江臨發了火,謝章也有些怵了:“臣、臣並非這個意思,只是陛下也需對安王妃略施懲戒。據臣所知,王妃曾多次負氣歸家,將安王拒之門外。如此看來,安王甚是懼內。若只懲罰安王,恐怕王妃難以認清自己的錯誤。”
江臨:“……”這老東西怎麼提些有的沒的。
幾個支援謝章的人齊聲道:“請陛下懲戒安王妃。”
桓灃站了出來:“陛下。小女傷人,臣亦有錯。臣願代女受過。”
謝章大聲指責桓灃:“就是桓相對孩子太過嬌慣放縱,才養成安王妃和桓家三郎那樣無法無天的脾性。我看桓相也確實該在家思考該如何教養孩兒,免得將要出生的孫兒也養成這樣張揚跋扈的性子。”
江臨:“既謝卿說桓卿管教不好孩子,便罰安王妃與安王回鄉祭祖,不許帶奴僕,在祖宗面前靜思己過三個月,也好磨煉脾性,戒驕戒躁。”
桓灃大驚:“不可,陛下。臣願重金賠償謝家,求陛下收回成命。”
謝章叩首道:“陛下,這、這還是太輕了。”
回鄉祭祖就是個幌子,那兩人回了鄉,自是天高海闊,想做什麼便做什麼。陛下對他這個義弟,還真是偏袒得厲害。
但能暫時將梁易排擠出去也是好的,軍中的權力,可有好多人盯著呢。
江臨沉著臉:“就這樣辦,都休要多言。”
——
桓靈聽到這個糟透了的訊息,感覺天都要塌了。
“什麼?陛下要我們回鄉祭祖?怎麼會這樣!”
她還不知道梁易的家鄉在哪裡,但梁易是農戶出身,肯定不會住在什麼繁華的地方。
桓氏貴女自出生以來,衣食住行處處精細,怎能吃得了那樣的苦。
已經是臘月十五,年關將近。
在這樣大雪紛飛的日子裡,桓氏女郎應該和家t人們一起待在建康城,在溫暖的屋子等待即將到來的新年。而不是灰溜溜地被趕出建康,在風雪中艱難趕路。
桓灃皺著眉頭:“是,原本陛下只說要與之在家禁足,可謝家不依不饒,非要罰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