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霽在席間做得周到,不論是敬酒、問答,皆彬彬有禮。
只是叫熟悉的人看起來,桓熒和他沒有那麼親密。明明他們是新婚,黏糊程度卻不如在場的任何一對夫妻。
謝霽向來是這樣的人,可桓熒不是,她會表達自己的喜歡,也會與親近的人親密地相處。
眾人都送上了給小四郎的見面禮,四郎兩頰已經養得圓鼓鼓,性子一點也不認生。一會兒這個抱,過一會兒又換了人,他也完全不哭鬧,特別招人喜歡。
桓煜抱著四郎不肯撒手:“都別和我搶,四郎生出來後,除了接生婆便是我頭一個抱他。我才是他最喜歡的哥哥!”
這次四郎還真就在他懷裡乖乖待了一會兒,還沖他笑,把桓煜哄得心花怒放。
桓潤看兒子這模樣,對桓灃程素夫妻道:“大嫂,我看三郎很喜歡孩子。不如讓他早些成親,有了孩子,也能穩重些。”
他是桓煜的父親,可他們沒有分家,桓府後宅一應事務,由程素做主。兒女親事,他也會過問兄嫂。
這話說的聲音不大,除了對話當事人只有坐得近的桓炎夫妻倆以及桓爍聽見了。
桓爍在沒人看到的地方扯起一抹苦笑。端起酒杯,一口飲盡杯中所剩不多的酒。
腦海中神思渙散,他還是注意到,幾位長輩共同看向了裴真的方向。
怎麼會是三郎呢?
——
用過飯後,男女眷分開。
十月底深秋的夜裡,屋外已經很冷,風一吹就覺得寒氣逼人。
若去別的院裡,小四郎還得再吹一回風。桓靈就隨著眾人一起去了孟俞院裡,進了屋關起門來說話。
乳孃給四郎也裹得嚴嚴實實,未免他一路上受涼。
孟俞在海寧縣的生産混亂無比,簡直可以說是兵荒馬亂。她生産過後,已經脫力,外面也是亂成一團。
直到孩子哇哇哭,大家才意識到沒有乳孃。家裡人都是些大男人,對於這些事都不大懂,孩子阿耶桓渺還暈乎著。
梁易當即派人連夜在海寧縣臨時找到了剛生産幾個月的婦人,花了大價錢將人請來。
四郎這才有了口糧。
四郎一個多月了,身體愈發強健起來,生得像孟俞,很是玉雪可愛。
姐妹幾個將他抱在懷裡稀罕個不停。
程素:“這麼喜歡孩子,阿靈和阿熒也成了婚,日後做了母親,應都是疼孩子的。孩子的事,都可以打算起來了。”
“阿孃,我和阿熒成婚都還不到一年,急這個做什麼?”
桓靈不敢說她和梁易還沒有圓房。
程素笑:“你呀,成了親,還是孩子性子。與之是個好孩子,你別總是跟他生氣。”
“阿孃,我才是你生的!你怎麼總是向著他!”桓靈晃著程素的胳膊撒嬌。
程素點點女兒的額頭:“正因為你是我生的,我才知道你的脾氣。”
她又牽過桓熒的手:“阿熒呢?如今在謝家有什麼不適應的地方嗎?”
桓熒笑笑:“大伯母,一切都好,沒什麼不適應的。”
“你們過得好,我們做長輩的就放心了。若是過得不好,也千萬別忍著。”
桓熒:“大伯母,我記下了。”
桓靈也道:“你呢,一心在妹夫身上。既做了夫妻,對他好是應該的,但也別委屈了自己。”
桓熒仍然笑著:“大家都放心吧,我都記下了。我不會叫自己受委屈的。”
桓靈見她興致不高,言語間對謝霽多有回護,也不多說什麼,同孟俞說起了海寧縣的事。
“三嬸,這次你和三叔被綁架,是因為此次剿匪由與之領軍,是受了我們的連累,真是對不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