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我明日再讓管家安排給他添置些東西。”桓靈道。
梁易一時不安,一時高興,一顆心浮浮沉沉,臉色也分外精彩。
兩人一起進了屋,桓靈看他魂不守舍的,問他:“你在想什麼?”
梁易回過神:“沒,餓了。”
桓靈便讓金瑤著人去傳膳。
——
夜裡是很靜謐的,屋內縈繞著桓靈用慣的薰香,味道並不濃鬱,又有夜風從半開的窗扇間進入,更吹散了一室香氣。
以往兩人飯後便會分開沐浴了。而今日梁易自城外回來後,便簡單沖洗過,又換了衣裳,打算去接桓靈。
所以在金瑤給桓靈拆發髻時,他便很認真地在背後看著。
為夫人畫眉描妝,應當也是很有意趣的,只是他還沒有這樣的機會。
金瑤被盯得頭皮發麻,加快了速度,飛快地取下了剩下的頭飾。主僕二人一起去了湢室。
梁易遺憾地收回眼神,然後翻開兵書,今日他又學了些字,要再鞏固一下。
待到桓靈沐浴過後,梁易的眼神便又定在她身上了。
金瑤盡職盡責地為她擦拭著長發,速度越來越快。桓靈覺得奇怪,從鏡子裡瞟到梁易痴迷的眼神,見他一直盯著,就叫金瑤出去了。
“梁與之,過來!”她喊得毫不客氣。
梁易就不明所以地過來了,站在她身後,注視著鏡子裡女郎姣好的容顏。
女郎的肌膚被沐浴時的水汽蒸騰得發紅,臉蛋泛著瑩潤的紅光。他好想伸手碰一碰,看看是不是和他想像的那樣滑嫩細膩。
桓靈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:“你總是盯著金瑤服侍我,她害怕。”
梁易委委屈屈不明所以,他有那麼嚇人嗎?
“有嗎?”
“有啊!”桓靈手往後,將擦頭發的巾帕扔給他:“你把人嚇到了,那就換你來給我擦!”
桓靈還以為這是對他的懲罰。
他簡直,求之不得。
梁易乖順地站在桓靈身後,認真用巾帕擦著女郎柔順長發上的水珠,神情柔和又小心,彷彿手下的烏發就是這世間最珍貴的寶物。
頭發擦到大半幹,梁易不禁在心裡嘆了口氣,他們還真是哪裡都不相配。
自己的頭發都是粗硬的,像最劣等的粗麻布,而桓靈的頭發則是最上乘的錦緞,柔順軟滑。
他就像一塊偏要和錦緞縫在一起的粗布一樣,哪裡都不得宜。
可他不想放棄。
梁易伺候得不錯,不僅擦頭發的動作輕柔小心,絲毫不會牽扯到頭皮,還附帶著力度正好的按摩。
頭皮和肩膀被恰到好處的力道揉捏,能消散一天的疲憊,女郎舒服地眯起了眼睛,還算愉悅地同他說起來白日的事:“梁與之,今日阿孃說,我不能總是叫你梁與之。”
梁易按摩的動作一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