桓靈不自在地避開那道幽深眼眸投來的視線。
公孫沛先開口:“王爺,今日”
桓煜替梁易道:“大嫂,剛剛我和大姐夫都聽到了。”
梁易臉色少見的蒼白,啞聲道:“大嫂,不是你的錯。”
程素對桓煜道:“快扶你姐夫坐下。”又站起身,拉公孫沛坐在她身側,“沛娘。阿靈和與之說得有理,此事錯在下藥之人。”
“與之今日可有用了什麼不尋常之物?”程素看向桓靈。
眾人的視線都聚集在桓靈身上,她並不看梁易,想了想:“沒有,早膳我們吃的都是一樣的東西。我好好的,一點事都沒有。過來的路上他一路都在騎馬,也沒吃什麼東西。”
桓煜猜測:“大姐夫肯定比大姐姐用得多一些,若是早膳的問題,難道是用得多了才會有藥效?”
桓熒猜測:“或者是隻對男子有作用的藥?”
桓靈並不懂藥理:“有這麼神奇的藥嗎?”
公孫沛覺:“我去看過謝二郎君,與王爺的症狀是一樣的。想必是在別院中出了問題。”
其他人不知道梁易到了這邊後究竟用過什麼吃食,但他很清楚,自來了別院,他用的就只有那碗冰酪,桓靈親手遞給他的冰酪。
“冰酪。”
桓靈也想起來了,二人異口同聲。梁易幽深的眸子再次看向桓靈,女郎又不自然地避開了他的視線。
桓熒皺著眉,對不明情況的家人說明瞭來龍去脈:“可那碗冰酪是我要的,也確實是別院廚房的侍女送來的。大姐姐不許我用冷食,就順手遞給了熱出汗的大姐夫。我不明白,府裡怎會有人要害我?”
想到那位清雪似的郎君當時的姿態,公孫沛出言提醒:“謝二郎君也中了藥。”
桓靈大驚:“大嫂,你是說,有人要算計阿熒和謝霽?誰這麼惡毒?”
眾人都陷入沉思,在這無言的靜謐中,幾下叩門聲格外清晰。來人是位清潤的郎君,承受了倉陽山晚間的風霜,總是端正的形容有些淩亂,風塵僕僕。
“大哥!”桓煜去開了門。
桓炎進了屋,環顧眾人神色,低聲道:“二郎回城後說了這邊的事,我有些不放心。”
他下了值在半道上遇見先行回城的桓爍,聽說了此事後,來不及回家換下官服,趕在城門關前,一路騎馬疾馳出城。他的嗓子被山風吹得發幹,朗潤如山間清泉的嗓音低啞得不像話。
程素笑他:“就這麼不放心我。怕我罰你媳婦?”
桓炎不自在地摸摸鼻子,低下頭去,又忍不住看自己的妻子。
公孫沛隔著人群對他搖頭,眼底是從未有過的輕松。
桓炎就有些不好意思:“不,不是。我是怕沛娘她自己心裡難受。”他又看向梁易,“王爺現在如何?”
梁易露出一個溫和的笑:“大舅兄,我無大礙。”
“那就好,這件事一定會查清楚,給你交代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