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廣捷這次幹脆利落地邀沈卓和沈晴走在最前方。
沈卓自然也不客氣,沈晴得了張廣捷的認同,他比她本人還要高興,一直繃著的臉也緩和許多,沒那麼生人勿近。
不多時,中軍帳內又坐滿了人。
沈晴沒有選擇坐下,而是站在沈卓身後。
她從來都沒有忘記,這一次隨軍的根本目的,就是為了保護沈卓。
張廣捷從一旁的櫃中拿出一卷圖紙掛在展示架上。
“三位今日才來,恐怕對前線的局勢還不太瞭解,那我再囉嗦幾句。”
“這是一副十年前的輿圖,那時,慶國的國師還沒有出現。”
“齊國與慶、樊、丘三國接壤,關系雖算不得極好,但都還融洽。”
“直到十年前,慶國突然發兵攻打樊國,妖師橫空出世。”
“首戰便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,使樊國五萬士兵當場昏睡在戰場上。”
“其中大部分在睡夢中就被敵軍割了頭顱,只有末尾的小部分有幸清醒,但醒來一見如此場景,也是戰意全無,嚇破了膽了。”
“之後幾年,慶國發了瘋一樣攻打樊國,但對其餘鄰國分毫不犯。”
“因此,我等雖有防範,卻沒有太過重視。”
“慶國那妖師第二次出手是在兩年後。”
“彼時慶國和樊國的戰爭又陷入僵局。”
“這一次,慶國的妖師還是使的那讓人昏睡的術法,但時效卻比第一次長了太久。”
“足足半柱香的時間,直接決定了一場戰役的勝負。”
“此後數年,妖師出手的間隔越來越短,術法的功效也不再侷限於只能讓人昏睡,戰局開始大幅度向慶國傾斜。”
“一直到兩年前。”
講到這裡,張廣捷抬手畫了個圈,將慶國和樊國一起圈起來,而後在“樊”字上打了個叉,道:“樊國徹底被慶國取而代之。”
“隨後慶國就向我們發動了戰爭。”
“幸好,慶國並不從它與齊國接壤的地方進攻,而是隻從原本樊國與齊國接壤的地方進攻。”
“這也是齊國領土損失比預計慢的一個重要原因。”
沈晴從圖上看出了端倪,啟唇道出了這個原因:“糧草。”
張廣捷點頭,認可了她的說法。
“沒錯,糧草。”
“慶國的戰線拉得太長,以至於後方補給的速度嚴重拖累了行軍速度。”
“自從發現這一點之後,齊國每一個將領,在戰死前的最後一個命令,就是燒掉糧倉。”
張廣捷這話說得平淡,但沈晴卻覺出了其中蘊含的殘酷意味,心頭壓抑。
張廣捷嗓音依舊平常,不覺得自己說了什麼特別的話:“陛下的精兵來得正是時候,依據臣的經驗,再過兩日便是慶軍補充糧草的日子。”
“本來軍中抽不出人去打這批糧草的主意,但有了陛下的三萬近衛軍,倒可一試了。”
“打仗最依賴糧草,沒了這批糧車,縱使慶軍中還有些富裕,也堅持不了多久。”
“若是慶軍不退,我們只需堅守鎮霄關幾日,慶軍耗盡了糧草,那便連退路也無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