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渺禮節性地一笑,並不熱情。
怎麼叫寧小姐,不叫寶珠?
寧婧珠不滿意她的稱呼,輕咬下唇,絞了絞手帕,準備讓她換一個。
“溫姐姐?那我也能這麼稱呼你嗎?”不等寧婧珠開口,一個穿著藕粉色長裙的活潑姑娘就自然地湊過來問。
“溫姐姐,試試這蓮子酥。”
這是另一個瞧著素雅的姑娘,端著一小碟糕點款款走過來:“永樂府的蓮子酥確實做得不錯,甜而不膩,但還是差了些清香。不知溫姐姐何時有空?可以去我家中小坐,嘗嘗我親手做的蓮子酥。”
……
瞧見寧婧珠旗開得勝,原本還裝模作樣聊著天的小姐們徹底按捺不住,都急切而不失矜持地圍在溫渺身邊。
寧婧珠還沒反應過來,人就被擠到一邊去了,等她意識到這件事後,也顧不得糾結稱呼的問題,忙試圖回到前面去,但已經不得法了。
至於溫渺,她完全沒注意到一開始搭話的綠衣服小姑娘不見了。
不是她記性差,而是周圍的人實在是太多了。
淡淡的胭脂香混著少女們甜軟的嗓音,溫渺甚至都分不清誰是誰,只面上還維持著最初淡泊的笑,心中卻茫然得緊。
怎麼辦,看不見喻珏了,他不會鬧騰吧?
心裡惦記著事,再加上姑娘們說話的聲音重疊在一起,像群嘰嘰喳喳的活潑鳥雀,很難聽得清晰,溫渺只能一邊生疏地笑著,一邊不時微微點頭回應。
就這麼過了半晌,周圍的人聲忽地小了許多。
人群動了動,主動讓出一條縫來。
小姐們的視線都短暫地被吸引過去,溫渺也隨著看過去,一個身著對襟白色長衫的男子出現在視線中。
他容貌清俊,氣質溫潤,站定在離溫渺幾步之距的地方:“這位小姐,我們是不是見過?”
不等溫渺說話,一旁就傳來一聲輕笑。
“噗嗤。”
寧婧珠剛擠進圈中,聽見了這一番話,忍不住笑出了聲:“公子,你這話怕是對不少人說過了吧?”
一股子歪心思味兒真是遮也遮不住。
“是啊公子,這種話王都十年前就不時興了。”有小姐笑著附和。
她們這些小姐想與溫渺交好,確實是存了貪圖她人脈的心思,但也只是互惠互利,等價交換而已。
而白衣男子這種試圖透過言語誘惑把溫渺變成自家人的行為,實在是再低端明顯不過的空手套白狼計劃。
哪怕被這樣譏諷,白衣男子依舊臉色未變,只專注看著溫渺,像是眼裡只她一人。
溫渺沒有在意他話中意味,視線先從他身側縫隙中穿過,看見喻珏正與旁桌人說話,沒有出亂子,便安下了心,而後再思考他剛剛說了些什麼,笑意稍淡:“我並不記得與你見過。”
“是嗎?”
白衣男子輕輕一笑,泰然自若。
“半月前姑娘進城時,曾經掀開過車簾看窗外。”
“那時我正巧在旁邊的酒樓上,得見了一點兒姑娘的風姿,便記到今日。”
說完,白衣男子不好意思地笑笑:“在下姓王,單名一個景字,不知是否有幸與姑娘交個朋友?”
王景表面羞赫緊張,實則信心滿滿地看著溫渺,有些自得。
他這一套對付這種平民女子還不是手到擒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