噬心蠱乃是魔界一種天生地養的罕見毒蠱,依靠吸食宿主靈力存活,其分為母蠱與子蠱,只要母蠱一死,子蠱也不會獨活。
現下母蠱被種在喻珏身上,子蠱則被種在四使身上,除非他們能突破出竅期,否則永遠不可能背叛喻珏。
事情陷入僵局,四人坐在議事廳,各懷鬼胎。
忽然,四人齊齊站起,轉頭看向門口。
啪嗒、啪嗒。
“真是勞煩諸位等候多時了。”
一隻金邊黑靴踏入廳內,門口光線一暗,露出張似笑非笑的臉來。
喲呵,巧了,這不正是他們的剛剛討論的物件嗎?
喻珏慢條斯理走上主位坐下,輕敲扶手。
噠、噠……
“諸位今日怎麼有興致來我魔宮坐坐了?”
侏儒男子前走兩步,率先拱手回答:“我等擔心少主安危,正在商討如何營救。”
“哦?”
喻珏面色驟冷。
“我在魔宮中遇襲,你們這麼快就知道了,可真是訊息靈通啊……”
他的眼神似吐信的陰冷蛇類一般掃過下座四人,出竅後期的威壓不聲不響間彌漫到大廳每一個角落。
侏儒男站在最前方面不改色,他身後三人卻面色稍顯凝重。
正當他們快要忍不住釋放自身靈壓對抗時,喻珏又驟然收回外洩的威勢,往後一靠,一隻腿抬起自然地搭在另一隻腿上,噗嗤一笑:“好了,不逗你們了。”
喻珏臉上帶著笑意,只是那笑意卻不及眼底,明明摘了面紗,卻彷彿又戴上了更嚴實的面具——那是在溫渺身邊決計不會出現的姿態,虛假、玩味,像是遊離戲臺之外的看客,不論戲臺上發生了什麼,他永遠抽身在外。
“人都齊了,也省得我再傳喚你們。”喻珏一手搭在扶手上,一手撐著下巴,偏頭望著下方四人:“剛好,我有個問題想問問你們。”
“為什麼魔宮裡,會出現我們五人之外的出竅期修士呢?”喻珏這話說得極慢,漫不經心地拖長尾音,臉上是純然的好奇。
他那張優越的面孔無論出現何種神情都是極美麗的,但在場之人卻沒有一個敢於直視的,連一直淡定的侏儒男都微微變了臉色。
本以為刺客最多不過是元嬰期死士,但聽喻珏這話,竟是出竅期!
魔宮外設結界,除喻珏外,凡出竅期及以上修士,若無尊使令入內,必定會引起結界示警。
而尊使令,只有四使持有。
絡腮胡第一個忍不住了:“少主,我的尊使令可是一直隨身攜帶,從未交予旁人,你若是不相信,大可以查驗,絕沒有沾染他人的氣息!”
喻珏輕笑,一雙瞳孔黑得深不見底:“山熊,你可別著急啊,這魔宮裡,我最相信的就是你們四人了。”
一番話意味深長,讓其餘準備說些什麼的三人都住了嘴。
喻珏臉上笑意一收,嗓音淡漠:“槐竹。”
一道影子悄無聲息地從他身側陰影處走出:“屬下在。”
在他主動現身之前,四使竟沒有一個察覺到他氣息的,頓時麵皮一抽,互相交換了幾個眼神。
“你去排查結界有無疏漏,當日值守之人通通壓入雲牢審訊,若有牽涉……”
喻珏話音一頓,目光隨意掃過恭敬站在下方的四人,這才悠悠道:“就送去幽獄吧。”
他這話說得輕描淡寫,但四人都心中一凜。
幽獄得名於其中所含的一味地火,名曰九幽冰焰。
此火誕生於極陰之地,喜食神魂,被沾染的修士往往體寒如冰,如千萬只蟻蟲鑽入腦中齊噬,欲死而不能,是魔界極刑。
“是。”被喚做槐竹的男人領命退下,擦肩而過時,四人只窺見他臉上泛著冰冷金屬光澤的純黑麵具。
“朱祭、山熊、豔柳、樊禮。”
喻珏慢吞吞一一喊過四人的名字,道:“你們四人立刻封鎖屬地傳送陣,如有正道之人……就地格殺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