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然,他不提,溫渺就更不會提了——提牆角到底埋了些什麼,一股焦糊味。
溫渺拿起筷子夾了一筷最近的清炒通菜,是斷了生的,除了味道有些偏淡,就是家常菜的味道,也不知道喻珏是什麼時候學的。
無意間抬眸,便見喻珏眼睛也不眨地盯著她。
咀嚼的動作一停,嚥下這口後,溫渺試探著說:“挺好吃的。”
便見對面一雙眉眼更加舒展。
看來這答案是說對了,溫渺繼續執筷安靜用膳。
少頃,她才慢半拍地察覺對面沒什麼動靜,有些疑惑地望去,喻珏怎麼還不動筷?
然後就見他骨節分明的手有些躊躇按在耳邊,猶豫半晌,還是摘下了面紗。
這一次,是真的摘下了面紗,溫渺也是第一次看清他的臉。
哪怕素來對容貌不在意的溫渺也不得不承認,那是一張極美的面孔。
肌膚白如瓷而無瑕,鼻樑高聳,鼻尖挺翹精緻,他的嘴唇不算薄,上唇的唇珠圓潤飽滿,唇色紅潤,臉型流暢,長相馥郁卻不算女氣。
溫渺簡單掃了一眼,沒有多看,對她來說,當下還是用膳更重要。
喻珏有些緊張的心情,也因為溫渺這幅純然的態度而輕鬆些,動作也自如了許多。
但這也使他更加確信,溫渺一定是個散修,連他這張臉也不認識。
喻珏抬手觸上自己的臉側,濃密如鴉羽般的睫微垂,投下一片小小的、晦暗的陰影。
石桌雖然擺在院子裡,但旁邊栽種了一棵枝葉茂密的老榕樹,太陽是曬不到的。
兩人一邊吹著徐徐微風,一邊閑談。
多是喻珏丟擲話題,然後溫渺認真回答,彼此對這種相處方式都很滿意。
用過膳,眼見著喻珏又習慣性地要去收碗筷,溫渺阻止:“這一次你做了飯菜,便由我來收拾吧。”
她從儲物袋裡拿出之前買的那串糖葫蘆,用手帕包住簽子然後遞過去:“這是凡間的一種吃食,你應當沒嘗過,試試?”
等喻珏接過,溫渺便將桌子收拾幹淨,將裝著衣物的錦盒放上去:“不知道你喜歡什麼樣式,就都買了些,要是不合身或者有什麼問題,我再去買。”
說完,溫渺淺淺笑了下便去庖屋收拾去了。
而喻珏拿著糖葫蘆串,坐在凳子上有些發怔。
這吃食只有一份,是特意給他帶的?
他這樣想著,連一旁心心念唸的衣裳都顧不得了。
第一次被人如此惦記,喻珏一時間竟生出些莫名的拘謹,睫羽輕顫,小心在尖上咬下第一口。
酥脆甜蜜的糖殼包裹著微酸的山楂,不同於李子的酸澀,這種甜中帶酸的口感他適應得很好。
喻珏輕輕舔舐正在融化的糖衣,豔紅的舌尖捲起黏膩的糖水,一雙瀲灩的眸子愜意地眯起。
糖葫蘆還蠻好吃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