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斐似乎忘了昨天的事,腳步不急不緩過來,一隻手拿著碗,一隻手拿著勺子,勺子不停的翻攪著,偶爾還會低頭吹一吹。
姜水是驅寒用的,常年備著,丫鬟在裡頭放了紅糖,很快端了上來,還冒著熱氣,碗沿發燙,沈斐似乎沒有感覺似的,穩穩端著。
他今天要上朝,穿了繡四爪蟒龍的官袍,全黑色的,顯得無比莊重大氣,頭戴冕旒,發彩的珠子掛下來,只要一走動,便碰撞在一起,發出叮叮當當的響聲。
朝曦沒忍住,用手碰了碰,像摸風鈴似的,撥了又撥,沈斐無奈極了,頭稍稍扭了扭,端起碗和勺子湊到她嘴邊,“張嘴。”
朝曦撇嘴,“都是你的口水,你自己喝。”
沈斐白了她一眼,“不要鬧,把湯喝完。”
朝曦堅持,“不喝。”
沈斐擱下碗,瞧了她許久,半響轉頭道,“你們先下去吧。”
丫鬟們齊齊行了一禮離開,小巷子裡登時只剩下倆人。
怎麼地?把人喊走還想打她不成?也要打得過她啊,雖然身體不舒服,不過應付沈斐還是可以的。
沈斐沉默良久,突然道,“昨天是我錯了,不該一時沖動跟你吵架。”
朝曦驚奇的看著他。
這人居然主動認錯了?
“一碼歸一碼,昨天的事已經過去了。”他再度端起湯碗,“把湯喝了。”
這回朝曦沒有拒絕,張嘴含住他的勺子,把湯盡數喝了,一邊喝一邊問沈斐,“你是不是要去喝慶功酒?”
“嗯。”沈斐點頭。
“我也想去。”朝曦不假思索道。
“你去以什麼身份?”沈斐上下打量她,“立功的將士?還是我的侍衛?”
“都可以呀。”朝曦沒要求。
“立功的將士只能在外圍吃肉喝酒,大殿的門都摸不著,侍衛更慘,光看吃不上,你確定?”
朝曦蹙眉,“那怎麼辦?”
“除非你以家眷的名義被我帶去,不過……”沈斐賣了個關子。
“不過什麼?”朝曦好奇問。
沈斐瞥她,“昨天是誰說不要跟我成親的?既然不成親,又如何當家眷?”
也就是說,要想去喝慶功宴,逛皇宮,必須先答應跟沈斐的親事?
不答應就去不了?
朝曦一張臉皺了起來,心裡的天平左右搖擺,在做沈斐家眷,和不做之間猶豫,半響忍痛割愛,“我不去了。”
不想和沈斐成親,比去逛皇宮的願望更加強烈,兩個一做對比,不想和沈斐成親登時壓彎了朝曦心中的天平。
嗯,寧願不去也不能跟沈斐成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