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斐頜首,領著她朝外走,路上朝曦追問,“沈斐,是不是要打仗了?”
她聽其他人說,守住了軍營,還殺了對方一個小將領,應該乘勝追擊,這時候計程車兵們興致很高,彷彿受了鼓舞似的,迎難之上可行。
“嗯。”沈斐沒有瞞她。
“我也要去。”朝曦攔住他,“必須要帶我。”
沈斐淡淡瞥她,“我說過不帶你嗎?”
朝曦一喜,“我去可以保護你。”
沈斐沒有否決,只輕輕‘嗯’了一聲。
許是說起打仗,沈斐面上凝重起來,宛如化不開的霧一般,眉頭緊鎖,接下來幾天也是如此。
朝曦發現他變得焦慮,跟別人的焦慮不一樣,他比較平靜,幾乎看不出來,只不停的洗手,再洗手,手都洗破了還在洗。
本來沒有注意,有一天安安靜靜坐在他身邊,發現這人寫著寫著東西,突然叫鏡花姐姐端水進來,因為手上染了墨,洗洗很正常。
接下來在一個時辰內沈斐喊了鏡花姐姐三五次,朝曦這才發現原來緊張的不僅是她,沈斐也有些緊張。
幾十萬的人性命全系在他一個人身上,緊張似乎也能理解,只不過朝曦一直覺得這人是幹大事的,無論天塌下來,還是地陷進去,他都能談笑風生。
朝曦表面總愛把他很弱,需要人保護這種話掛在嘴邊,實際上心裡很認可他,就像她聽說要打仗,心裡突突的跳,總覺得不安,但是隻要一在沈斐身邊,瞧著這人如往常似的,安安靜靜批閱奏摺,那麼一點慌登時全無。
因為心慌的感覺太難受,朝曦索性一直待在沈斐身邊,在他的帳篷附近練箭。
這把弓威力當真是大,只隨便一拉,便能彈射出很遠,從來沒有老老實實射在箭靶上,通常只要一射,便能將箭靶射出個窟窿。
很快其他同樣練箭的人過來指責她,一個人能用兩百多個箭靶?
事實證明朝曦每天用的不止兩百個箭靶,她正在不停的練箭,好在戰場上派上用場,這是沈斐給她安排的任務。
說她做不到,就不帶她去戰場。
朝曦想去,難得堅持下來,一直練一直練,幾天的時間內從一天拉三四十次弦,變成了一兩百下。
每天晚上胳膊都是酸的,擔心耽誤上戰場,心裡有些焦慮,沈斐安慰她,說她的位置至關重要,誰不去都要等她,沒有她,這個仗或許打不贏。
這麼一番話說的,搞得朝曦壓力山大,更賣力的開始練箭。
不知是不是為了提現她的重要性,沈斐每天晚上給她按摩,一天三頓做好端到她面前,再也不嘲笑她能吃,每天帶的飯菜份量都很大。
朝曦吃得好,練箭更有勁,她這個年齡和運動量根本不用擔心發胖,不瘦都是好的。
很快朝曦發現自己胳膊上的肌肉硬硬的,只要一握拳頭,登時顯現出來,變成了大家最討厭的肌肉女。
她因此難過了好一陣子,某一天早上幹脆賴在被子裡不起來,沈斐每在訓練場找到她,一回身,發現這人悶在被子裡。
“怎麼了?”他問。
朝曦嗯嗯哼哼就是不說。
沈斐站起來想走,手突然被抓住,握住他手腕的手力氣很大,險些將他拽倒在床。
朝曦露出個頭,表情有些委屈,“沈斐,我長了好大一塊肌肉。”
不等沈斐說話,眼中含淚繼續道,“我變成大家最討厭的肌肉女啦……”
沈斐調整了一下姿勢,重新坐在床邊,“你掀開袖子我看看。”
朝曦t坐起來,沒有按照沈斐的說法掀開袖子,直接將一隻手從衣裳裡掏出來,露出大半個圓潤肩頭,稍稍握拳,果然一身的肌肉。
沈斐哭笑不得,“原來不就這樣嗎?”
朝曦癟嘴,“原來沒有這麼硬,也沒有這麼大。”
沈斐搖搖頭,“瞧不出區別。”
他想安慰人的時候倒是溫柔,“而且別人嫌棄跟你有什麼關系?我不嫌棄就是。”
朝曦眼前一亮,“你不嫌棄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