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實不太信任她,也懷疑她的醫術,眾所周知,很多手藝活有傳男不傳女的規矩,朝曦一個女孩子,按照正常情況來說,學不到太多東西。
怕別人對她防備,不敢讓她住,朝曦特意沒挽頭發,所以那女子一眼道破她是女兒身。
“我已經做好了準備。”朝曦擔心馬再跟上回似的,被人偷走,連馬一起牽了進來。
這戶人家院子不小,馬正好拉去柴房門口,繩索栓在窗戶上。
“你先跟我說說你相公的情況,都有什麼反應?”看病人前要先洗手,朝曦邊洗邊問。
“就是突然變得疑神疑鬼,總說房間裡有……我被他嚇得都不敢回屋了。”那女子說著說著哭了起來,“一個人把屋子鎖上,門窗全部緊閉,不讓光透進去,說是那東西讓他這麼做的,他要是不從,就殺了他。”
朝曦甩了甩手上的水,“就這兩天開始的嗎?”
那女子點頭,“就這兩天。”
“有沒有受過什麼刺激?”朝曦繼續問。
“有啊,前兩天喝醉酒後醒來發現自己趴在墳頭,回來就病了,找道士來看,沒兩天道士也死了,太巧了,相公便懷疑是……那玩意做的。”
朝曦從馬車上拿出自己的方巾,擦了擦手道,“是邪門了一點,不過嫂嫂別擔心,沒什麼大礙。”
嚇破膽了而已,穩回來就好。
“我寫兩副平安符,你燒了浸水喂他喝下,不出二日便可痊癒。”
她說著還真從藥箱裡拿出兩副黃紙,又沾了些硃砂,直接用手畫符,不一會兒,兩張平安符畫好。
想了想,又掏出一個荷包,“這裡面有保平安的東西,切記讓他時刻帶著身上,如此鬼神難近其身。”
那女子望著荷包,表情驚奇,“你還會道術?”
“道醫不分家嘛。”其實她哪會什麼道術,那黃紙是用藥材的根部做的,燒成了灰便是一味鎮定安神的藥,再加上荷包雙重保障,她相公心裡安定了,便不會再疑神疑鬼,那些個‘神啊鬼啊’自然消散。
世上有沒有鬼朝曦不知道,她只知道人心裡有,越是怕,越會覺得在。
許是喝醉酒後迷了路,正好找了個地方休息,結果第二天醒來發現是墳頭,被嚇破膽,越想越怕,於是接連做噩夢,覺得有人要害他,其實都是心理作用,她使的是祝由術,專門治心。
鎮定安神的藥只是輔助效果,真正能治好他的是黃符,是厲害的高人,只要告訴他她能解決,並且一副篤定的樣子,表現的越厲害,他便越相信,以為鬼怪真的被她解決,心魔也會跟著消失,病自然治好。
那女子拿了黃符,半信半疑,猶豫片刻,小心翼翼燒成灰,兌水後跑去敲裡屋的門,“相公,你有救了,我找到一個很厲害的大夫,她知道怎麼解決那些東西……”
聲音越來越遠,最後幹脆消失,那女子進了房間,屋子修葺的不錯,隔音很好,朝曦在院子裡居然聽不到裡面的聲音,也許在小聲交流著什麼?
她也不急,將馬車上早便割好的草拿下來一些,喂馬吃東西,它吃東西慢,小半個時辰才吃完,那女子還沒出來,又等了等,人終於從那扇門後跨了出來,“我相公睡著了。”
她臉上掛滿了驚喜,“大夫是神醫啊。”
朝曦給她的香包裡頭還有安眠的作用,藥量大,他會一覺睡到天亮,根本沒有半點意識,也不會做夢,如此他便會相信符紙有用,鬼神真的退去。
朝曦淡然一笑,“有用就好。”
那女子感激她,立馬帶她去了另一個房間,裡面似乎有人住過,床被鋪好,東西齊全。
“相公這兩天鬧得,我都不敢回去,只得在這屋裡暫時歇息歇息,床我睡過,神醫不要嫌棄。”她家裡也不是很富,沒那麼多被子換著睡,只得將被子翻過一面道,“神醫睡這面便是。”
“好。”
朝曦其實不嫌棄,不過她已經翻了過去,總不能再換回來吧?
正趕上累,從早上到現在還沒來得及休息,不等那女子離開朝曦便已經爬上了床,那女子識趣,沒打擾她,將門一關讓她好好休息。
朝曦太累,悶頭便睡,一覺睡到黃昏,昨天跟李安生約定好今天教他武功,倆眼一睜發現屋裡一片漆黑,擔心李安生等她,立馬爬起來,簡單換了身幹淨的衣裳去找李安生。
來了好幾天,門口的人認識她,攔都沒攔便讓她進去,朝曦熟門熟路上了頂樓,開啟門一看,李安生不在。
“你們公子去哪了?”朝曦又退出來問守在樓梯口的丫鬟。
丫鬟福了福身,道:“府上來了貴客,公子在招待貴客。”
貴客?
談生意嗎?
還是幾個狐朋狗友聚一聚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