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不過這些書對她來說還是有些深奧,光讀光看自個兒摸索是理解不了的,難得碰上有人願意教她,朝曦學的十分認真。
李安生不是單純的教,他還會解釋意思,拿現實案例打比方。
知道她一個小姑娘學不得那些大意,大情懷,李安生故意講的有趣一些,編一些小故事騙她。
朝曦一個沒聽過,以為真的有,聽的津津有味,不知不覺黃昏已過,亥時將至,桌上的蠟燭燒到盡頭,噗嗤噗嗤幾聲滅掉。
李安生合起書。
朝曦不解,“怎麼不講了?”
“勞逸結合,總是看書傷眼睛。”他指了指不遠處,“我教你彈琴吧。”
朝曦搖頭,“彈琴有什麼好彈的?”
“三從四德沒讀過,詩詞歌賦也不會,連琴棋書畫都不懂你還是女兒家嗎?”
朝曦:“……彈就彈嘛。”
做女子真累,要學會這麼多東西,貌似做男子也不輕松,沈斐會那麼多東西,這人也是。
聽說越是有權有錢的人,學的東西越多,朝曦原來只有兩樣,練功和學醫術,比他們不知道簡單了多少。
琴這個玩意兒以前從來沒碰過,李安生手把手教她的時候彈出來的聲音還挺好聽,一到她自己,宛如晴天霹靂,拉二胡似的,聲音尷尬難聽。
朝曦練的臉紅脖子粗,“不練了不練了,天晚了,我要回去了。”
睡個人也不輕松,要學會這麼多東西,瞧他的意思學t不會不給她睡的樣子。
朝曦嘆息,琢磨著還睡不睡?
不睡找不著師傅,這事又要雙方心甘情願,達不到李安生的條件,李安生肯定不給她‘睡’,所以還是要繼續學下去嗎?
“才三更罷了,睡這麼早?”李安生瓷白的手虛虛摁在琴絃上,讓不斷跳躍的琴聲停下來,一歪頭,桃花似的眼睛幽幽看她。
師傅的眼光很高,又喜歡年輕俊美的公子,李安生長的好看,性格也溫和,與沈斐截然不同,沈斐教她看書從來不翻書,書在朝曦手裡,朝曦讀到哪,讀不下去的時候,沈斐順口接下,每次都無例外。
他記憶力驚人,只要看過一遍的書便能記住,為了治他的腿,朝曦的醫書每一本他都看過,所以教的時候根本用不著書。
朝曦在廚房看書,哪行意思不懂,讀給他聽,他能完完全全解釋清楚,一字不差,厲害壞了。
這點上李安生不如他,李安生教她的時候需要翻書,即興發揮比不上沈斐,但是他有一個沈斐沒有的優點。
沈斐話很少,教她的時候愛偷懶,能少說一句便少說一句,實在避不開才會說透。
還是在朝曦連環的轟炸下,不停的問,不停的問勉強多說兩句話。
李安生是她不問,也會將能想到的含義,意思,解釋的清清楚楚,怕她聽不懂,還會用通俗易懂方法告訴她。
朝曦更喜歡李安生的方式,很照顧她,不用死纏爛打,但他太能說,通常一小頁要說很久,耽誤時間,朝曦想多學點東西。
“我是大夫,睡的早,而且三更不早了。”朝曦找著藉口。
“我看分明就是不想學。”
被他看破了,朝曦就是不想學琴,覺得浪費時間,不如多認些字。不過這個情況怎麼感覺不太對,這人好像在留她?
按理來說他應該巴不得她走才是,為什麼這麼賣力的教她看書,學琴?
許是她疑惑的眼神太明顯,李安生頓住,“若真不愛學琴,下棋也成,既能玩,又能活躍腦子,兩不誤。”
“李安生。”朝曦直接問道,“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?”
李安生先是愣了愣,後又站起來,走到窗邊瞧了瞧,“這話應該我問你,好端端的,你為什麼突然找我?又為什麼一定要‘睡’我?”
朝曦眨眨眼,“我是為了找我師傅,師傅最喜歡美男,我睡了你,師傅肯定不甘心,十有八九會過來瞧瞧是誰睡了她最喜歡的美男。”
李安生輕笑,“原來也不是很笨嘛,都學會用引蛇出動了。”
他的關注點有些問題,正常人可能會惱羞成怒,原來她‘睡’他是為了別人,亦或是覺得羞恥,被人當著面說‘美男’,李安生完全沒有。
他順手從一旁的架子上拿了一壺酒,頂端是漏鬥狀,中間有個凹陷,兩根白玉似的指頭夾住酒壺,壺底晃晃悠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