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等你腿好的時候吧。”他想,她又不想了,抱著一絲期望,希望真能等到他腿好。
沈斐搖頭,“來不及了。”
他回頭看朝曦,那雙眼還是一如既往,黑潭似的,一眼望不到頭,“那個腰牌你該知道了吧?”
朝曦沉默片刻點頭。
“當今聖上七歲,尚不能明辨是非,明後善妒,我才離開不過兩月,她便不斷派人殺我,排除朝廷異己,不斷安插自己的人,若真有本事倒也罷了,可惜這人空有野心,成事不足。”
沈斐目光幽幽,“若我不回去,待元軍攻來,明後不敢應戰,一定會下令放棄京城,退守長安。”
“這裡的百姓怎麼辦?”
“鳳凰山誰來守?”
風從窗外吹來,颳起沈斐額間的碎發,更顯得人如冠玉,貌似潘安,露出的肌膚晶瑩透亮,一看就是那種沒吃過苦,沒幹過活的大少爺。
偏偏他不是。
朝曦突然覺得他有些陌生。
不像她認識的那個知書達理、溫潤如玉的書生,也不像那個躺在床上,任她為所欲為,拿她沒有辦法的沈斐。
原來以為他最多是個富貴公子,後來覺得他是權貴子孫,現在突然發現沒那麼簡單。
朝曦嚥了咽口水,試探性的問,“你就是那個……權傾天下、獨攬朝政的……”
還是不敢說出口,朝曦及時止住。
不可能,不可能,那個攝政王怎麼可能是沈斐,聽說那人極其霸道,跟沈斐完全兩個性子,而且京城離這裡不算太近,他是怎麼跑來這裡,還恰好掉崖的?
“沒錯。”沈斐不給她懷疑的機會,“我就是那個攝政王。”
風刮的更大,沈斐坐在視窗,衣袍獵獵,宛如欲飛的仙人似的。
他居然就是師傅嘴裡的攝政王?
朝曦捂著額頭,完全不敢置信,一定是沒睡醒,躺一會兒試試。
“朝曦。”沈斐跟著躺下,“用不了多久,最多半年,等我辦完事就回來。”
朝曦突然坐起來,“沈斐,我已經跟你見過師傅的故事,你還記得嗎?”
沈斐蹙眉,“記得。”
“從前有個人找師傅求醫,師傅看中那人的樣貌,非要睡他一睡,那人身中蠱毒,除了師傅無人能解,沒奈何只能同意,後來他的毒清出來,人沒事後第一件事就是將師傅帶走。”
“我不知道是為了報複,還是想讓師傅負責,總之將她帶走了。”
朝曦轉身瞅他,“那人將師傅帶走了。”
沈斐沒有反應。
“真的帶走了。”
朝曦又重複了一遍。
沈斐似乎聽不懂似的,一直沉默。
朝曦臉上有些掛不住,又強迫自己笑,“咱們倆和師傅的經歷好像是不是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