朝曦將飯菜放在桌子上,走過去蹲在床邊,盯著瞧了一會兒,覺得不對勁,她出去又回來才多大功夫?沈斐睡眠又不好,只要有人走近就醒,幾乎從無例外,要說昨晚一夜沒睡也不對,早上剛眯過兩個時辰,不該這麼困才是。
伸手一摸沈斐的額頭,壞事了,他發燒了。
朝曦早該想到,咳嗽本來就是風寒發熱的並行症,但沈斐是個不配合的病人,刻意掩飾,她以為不嚴重,還想著成了親後再給他熬藥,沒成想這麼急,洞房還沒入他就病倒了。
這個洞房入的是一波三折,每次都出事,就跟故意與她作對似的,始終不讓她如意。
朝曦沒法子,將爐子搬進屋,在房間裡熬藥,外頭都是人,吃著酒席,不好敗他們的興。
藥熬好冷了一會兒,將昏睡中的沈斐弄起來,給他硬灌了下去,許是知道是她,這人全程沒睜眼,只配合的啟唇,將一碗滿滿的藥盡數喝完。
朝曦粗魯,這種灌藥方式除了她不會有第二個人,所以沈斐很放心。
朝曦難得體貼了一把,想著這人是她的夫君,不能委屈了他,藥喂完塞了倆蜜棗。
酒席只有一頓飯,最多兩個時辰,吃完大家該走的走完,只剩下幾個關繫好的留下來陪她打掃院子。
桌椅,美酒,盤子全是酒樓的,被他們帶走後整個院子一空,只剩下丟在地上的殘羹剩飯。
朝曦盡數用油紙撿起來,喂村裡t的野狗野貓,實在沒肉的,帶刺的掃出去,又潑了幾盆水刷了刷帶油的地,連同被小孩子推倒的籬笆扶好,才回去看沈斐。
沈斐還在睡,睡不醒似的,朝曦怕他餓著,又把他弄醒一次,餵了些清粥,瞧他還不想醒,幹脆放下讓他繼續睡。
睡太久了,中午一直睡到晚上,朝曦十分懷疑是不是故意的,怎麼這麼能睡?而且什麼時候睡不好,偏偏在大喜的日子裡睡成這樣,洞房也沒入成,好氣啊!
朝曦脫了新娘裝,下地摘菜,準備做晚飯,一邊摘,一邊抱怨。
沈斐肯定是故意的,他還是接受不了。
說起來奇怪,都說男人才是最容易沖動的,朝曦也覺得是,她可見過不少聽說自己得了急症,罵她庸醫的人,急得狠了還想動手打人,通常都是女子在後面拉著。
她耳朵靈,有時候半夜出門能聽到不少有趣的聲音,基本都是男的急得跟色狼一樣,女子矜持,怎麼到她這裡完全相反,沈斐一點不著急不說,還有意無意故意拖著,就是不肯入洞房。
生病是一回事,故意拖著肯定也是一回事。
朝曦很無奈,這種事又不能操之過急,只能徐徐圖之慢慢來。
慢慢來慢慢來,慢慢來個鳥了,現在就去把沈斐給辦了。
朝曦菜一丟,擼起袖子進屋,準備對沈斐來粗的。
總覺得不早點生米煮成熟飯,沈斐還是會跑!
不能讓他跑,早點攥在手裡踏實。
朝曦噔噔噔幾步進屋,手撐在沈斐腦袋兩邊,將枕頭摁的陷進去,沈斐的腦袋稍稍偏了些,脖子扭著。
這個姿勢似乎不舒服,他微微蹙眉,朝曦鬆了手,那枕頭重回原樣。
沈斐舒服了,緊蹙的眉頭展開。
他燒的有點重,臉上發白,脖子上又有微微的紅,朝曦摸了摸他的耳朵,有些燙,如果真的風雨之歡,體溫上升,這人搞不好燒的更嚴重,算了算了,不折騰他了,讓他好好睡吧。